可是当兽奴们将我和姜瑶关入兽笼,牵来喂药后亢奋的马匹和猎犬。
终于无法忍受屈辱的姜瑶一头撞向了兽笼的栏杆。
一下,两下……直到温热的血水淌到我的脚踝,血肉模糊的姜瑶彻底阖上了双眼。
这是第一年深冬,我所能触及的唯一的温暖。
我愣了愣,随即又哭又笑,甚至将姐妹至亲的鲜血一捧捧抹在身上。
「娘,好暖和啊娘……」
姜家姐妹一死一疯,原本围在兽笼边拍手叫好的军爷们顿时大失所望。
「死得这么干脆,真是便宜她了,要知道她爹可是害我们饭都吃不饱的大奸臣!」
他们不屑地朝我吐唾沫,指使兽奴让猎犬对着我撒尿。
我疯癫不堪,通通视为养颜花蜜涂在脸上,令人作呕的气味久久不散。
我从此活得猪狗不如,睡马厩,与狗抢食,见到人就傻笑。
男人们对我失去了兴趣。
只是这仍不解恨,他们若是在伙房看到我蓬头垢面,用手舀着馊饭吃,总会对我拳脚相向。
「疯婆子别碍着你老子爷的眼,滚!」
我被踹倒在地。
有一回直到第二日响午才恢复清醒,浑身骨头都疼得让我不停地打滚。
反复如此,我在军营苟活了三年。
终于获得了生机。
3
北方的鞑子夜袭军营,四处都是火光与尸体。
我趁乱逃跑,同行的还有一位新兵。
我记得他,往日他对我叫嚣最甚,仿佛那些曾经挨饿的军将们是他的弟兄。
他也曾偷偷抚摸过熟睡的我。我装作打鼾,用腥臭的口涎将他吓走。
此刻,我们却对彼此的行为心照不宣。
夜幕下没有人注意到两道瘦小的人影。
最终,我和他先后从军营狗洞往外钻去。
不同于弥漫着嘶吼与血腥的军营,外面的空气骤然变得清新宁静。
我畅快地呼吸着,长期饥饿让羸弱的身体只够支撑着我手脚并用地爬向远方。
但很快,我看到了先我一步的新兵又折了回来。
他身后的小山坡上缓缓出现一列身裹兽甲的骑兵。
边境长大的新兵指着我,用蹩脚的鞑子语向为首的军将嘀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