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境长大的新兵指着我,用蹩脚的鞑子语向为首的军将嘀咕。
重生的喜悦瞬间被绝望席卷。
我面色冷凝,想也知道他是要献上我,换取自己苟活。
自相戕贼的丑恶嘴脸成功让满脸胡络腮的蒙古大汉狰狞大笑。
他果断挥刀削掉新兵的头颅,将我抢上坐骑。
那夜之后,我成了鞑虏的女人。
尽管我又疯又脏,但中原女人让饱受朝廷镇压的鞑子食髓知味。
仇恨又一次通过我的身躯得以倾泻。
我无法记清所有人的脸,只能将苦痛与折磨牢牢铭记。
很多时候,我只能靠燕宛在军营兽笼里的忏悔度日。
她说:「四妹,阿姊绝不会做出背叛相府的事,是我大意让姜瑶把我的贺礼换成了莫须有的罪证。」
「那上面都是鞑虏的文字,她才是通敌的罪人!」
燕宛顶着姜瑶的脸,字字情切。
旁人或许会觉得她的言论荒谬可笑,可我相信。
燕宛是养在寿安堂的孤女,兄妹们讨厌她夺走祖母的信赖倚重,只有我亲近她。
所以,燕宛把我当做嫡亲的姊妹。
我在相府行四,我便是她的四妹。
燕宛说,是姜瑶让她们互换了身份,她要沉冤昭雪。
可她还是死了。
她死在了冰冷的兽笼里。
临死前,她教我用她死后的血水涂抹装疯才能苟活。
她让我只要寻到机会,就往外跑。
可是燕宛,我不想往外跑。
我想回到京城。
4
落入鞑虏的中原女人都是牲畜。
我要洗衣做饭,替代蹄钉掉落的马匹背扛干粮。
只要稍有落队,马鞭便会落在我的身上,鲜血滚落在荒漠,开出一路鲜红的小花。
好在鞑虏汉子们最近不再靠近我。
起因是他们看到我腿上生出的花柳毒疮,饶是草原上最野的汉子也怕这夺命的恶疾。
那晚,他们无处发泄,索性挥舞着马鞭抽得我团团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