碍于门规。
晏飞臣尽管贵为长老,却也只能以处事不利为由圈禁他,无法直接处死陈珩为女儿陪葬。
不过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陈珩如今还未脱离凡身,留在派内,面对晏飞臣,无疑是以己之短对彼之长,殊为不智。
前身在水牢里硬挨了两个月,终究还是无奈故去,剩下那四十天,陈珩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咬着牙硬生生撑过来的。
前日当他圈禁期满,蹒跚走出水牢外沐浴天光时,几乎又有股再世为人的错愕感。
以这具身体的状况。
若再去水牢来上一遭,自己迟早也要步前身的后尘。
“不过,前身虽然被晏蓁折辱,却因为晏蓁修行的玄功缘故,万幸还是保有了元阳。”陈珩暗叹侥幸。
这具身体本就资质低下,若是连元阳也丧失了,那攀登道途,就更是千难万难。
此时,他突然神色微动,侧身看向紧闭的府门。
先是一阵急匆的脚步传来,旋即,便是叩门和叫喊声。
“这又是谁,执事房的人?”
陈珩起身,先将案上写满了静字的白纸撕碎,尽数掷进煮茶的红泥小围炉里。
“陈师弟,陈师弟,是我!许稚!许师兄!听说你前日从水牢一出来便领了地渊的符诏?你疯了?你疯了不成!别听刑房那些臭牛鼻子胡说八道,开门!你快开门啊!”
那人见使力敲了半响,不见门开,声音愈发急了:
“师兄我知你自上山后就没一日是想活了,可寻死也不是这个寻法!何苦执意要去地渊?”
“你好生寻思寻思,想想还活着的生人,想想,呃,想想……”
那个语气突然一顿,有些尴尬,硬生生地往下降了几个调:
“想想膳食房的王大娘?那个……你不是喜欢王大娘做的莲子羹吗,是吧?要是死了的话,可再也吃不成了……”
洞府里。
陈珩扫了门外一眼,眉尾微不可察地一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