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指尖倏然光芒凝聚,化作一只粉蝶:“我叫悬环带你的侍从过来,再带些厚衣服和热茶什么的,免得把你冻坏了。对了,在你的卧房里也添些火盆吧。”
白烟尘对着粉蝶言语几句,那灵力化成的小蝶便轻巧地朝楚府里飞去。
真的不一样。她从来便是这般周到吗?
氧气即将耗尽前,楚括从水里露出脑袋,红晕褪去,脸上斑驳的血迹也终于得以清洗,清澈的水珠漫过他深刻的眉眼和墨一般颜色的睫毛。白烟尘话音停顿了一秒,然后背过身去:“我等你洗好。”
楚括看着她的背影,忽然对自己之前的揣度有些愧怍,她不是那种可以等量代换成现代男人的上位者,这是她的不同,还是……女人和男人的不同?
秋风瑟瑟,枯叶簌簌,月亮隐没在云中。光线变暗的一刻,一道破空之声忽然袭来!弹指之间,水流化作冰刃自楚括身侧拔地而起,耳畔响起金革之声,一枚玉制暗器被挡落在溪流里。
“什么人!”白烟尘比楚括更先一步发现危险,远处树木枝干晃动,似乎偷袭者一击不中便转身逃跑了,她抽出腰间常佩的匕首,却并没有冒然追上去,楚括还在这里,她总不能把一个男子单独扔下。
“发生什么了?”楚括惶然抓着岸边水草,殊不知刚刚要是白烟尘一个疏忽,他就要脑袋搬家。
“奇怪。”白烟尘看着那人逃跑的方向,又看了看湿漉漉的楚括,“这人怎么撩完就跑?难道不是来挑战我的吗?”
楚括顿了顿,问:“你很有名?”
“还行。”白烟尘收了刀,“不过是蓬莱高天第一剑的座下首徒、唯一使用水木双系法术的普通修士罢了。”
……这听起来一点也不普通。
“师姐!”远处,顾悬环的声音打断了两人谈话,楚括终于能从这冻死人的水里出来了。
他在两人的护送下跟着小侍回到楚府,又告别她们,回到自己的闺房。一关上门,小侍夏青就哭哭啼啼地扑了上来:“呜呜呜公子你可回来了!这几日小人整天提心吊胆,生怕您在外遭遇不测,您要是早说要去花楼,借夏青几个胆,也不敢帮您打掩护,送您出去啊!”
“什么?”楚括正裹着棉被靠着火盆取暖,闻言抬起头,“是我自己要去的花楼?”
“对啊。”夏青抹着眼泪,“采荷都告诉我了,您是为了去救他的主子。”
“呜呜。”夏青还是小孩年纪,一哭起来轻易停不住,他搓红了眼皮,“原来前日里失踪的那个少年就是池公子,虽然您与他二人情同手足,但这事交给官府、修士去做就好了,大家都说池公子是被妖怪吃了,您竟然还要以身犯险去救他,可担心死夏青了!”
“等等等等。”楚括彻底懵了,他拉住夏青的手,抓住了问题的关键,“我自愿去花楼,目的是为了救我的朋友?”
“嗯。”夏青点头。
楚括回想起他人对原身的种种评价,一个疑问浮现出来:如此一个莽撞、叛逆、又仗义的男子,会在还没达成目的的时候,就因为可能失去的贞操而自戗吗?
联想到刚刚在溪边遇刺之事,楚括心下一沉。
该不会……他不是自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