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温女士,永远美丽年轻的小温女士,”商明宝竖起下巴抵着温有宜的肩,眼眸如此闪亮:“你愿意把你结婚时的那条婚纱给你的女儿穿吗?那不仅是你和爸爸这一生一世的时刻,也是塑造了电视机前那个五岁小女孩一生的时刻。如果要我在遗产里只选一样东西,我愿意什么都不继承,只继承你们对彼此的爱。”
温有宜岂能想到这个答案。在听闻后,又岂能想到比这更让她突如其来地流下眼泪的答案。
商明宝没有对父亲瞎承诺,她的婚纱,确实是温有宜百分百参与了的。
“可
()是,那是一条八十年代的婚纱……”
“八十年代难道不是时尚与文艺的黄金年代?”
谁没有想过将自己的婚纱传承给女儿?只是时尚变化得那样快,总有更昂贵的材质、更受追捧的风尚,而母亲留下的一定是好的、被命运祝福亲吻过的吗?二三十年过去,也许曲终人散,那坚定走向彼此的瞬间已经成为可笑的笑话了,这美丽的传承成为狼藉的物证。
可是,至少——是的,温有宜不敢保证自己的礼服被命运亲吻过,但至少被她亲吻过,被她漫长的有关爱的一生亲吻过。
“我怕大姐二姐跟我抢,特意提前说了的。”商明宝掩唇悄声。
温有宜破涕而笑:“谁像你痴线,有这么满屋子新的、漂亮的衣服不穿,要穿妈妈的?”
商明宝歪了下脸:“妈妈的品味是最好的。”
位于顶层最当中的一间房子被推开,露出玻璃罩里的一切。
谁又能说当年她的那条婚纱不是举世无双独一无二呢?黑色人体模特上,蕾丝鱼尾拖拽而下,在满世界塔夫绸、泡泡袖、大裙摆的风潮下,温有宜的这条婚纱全身由手工古董蕾丝所制,半高领,中半袖,剪裁曼妙得宛如是贴着身体曲线而长,一条白纱从模特头顶披下,与裙子等长,柔软、朦胧,庄严而圣洁。
这么多年,这么多令人咋舌的高定,从没有一条取代过它的位子,它享有的是最专业的养护。
在穿上前,商明宝手脚一片冰凉,叫温有宜触到了。她捏着:“是不是空调太低?”
商明宝摇头:“冇啊妈咪,我好紧张。我怕把它撑坏了勾坏了。”
纯手工古董蕾丝柔软脆弱,而且因为年代已久,这件的花样和工艺已经失传,撑坏了即使送去高定坊也修补不了,怎能叫她不紧张?商明宝再次检查了一遍指甲。
“你比我瘦。”温有宜握住她的双肩。
商明宝泣了一声,眼眸湿润。
“又怎么了,我的祖宗?”温有宜哭笑不得。
商明宝很难忍住心绪的澎湃:“dreaestrue!”
温有宜感到无可救药般摇摇头:“小姐,你是在试婚纱,不是在参加什么宗教洗礼!而且万一你穿起来不好看,你自己都要嫌的!”
小来和苏菲都要笑昏过去了:“很难有三小姐穿不好看的衣服。”
商明宝深吸气收腹,抬高双手,由着温有宜将裙子提过胯和腰。
“妈咪啊。”她紧张起来话便很多。
“又怎么?”温有宜为她系着背后紧密的攀扣。
“爸爸对你的firstlook是什么样的?他有没有目不转睛?”
“嗯……”温有宜沉吟着,笑起来:“不可以说。”
“为什么?”商明宝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