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耀今天穿着休闲,没有logo的长袖白t恤,岩灰洒白的针织开衫,浅色牛仔裤,和一双舒适的软底乐福鞋。
这身打扮好像港城冬日的海,灰蓝与白交相辉映,唯一色彩来源于灰背鸥火红的脚蹼。
他今年才二十五,青涩已蜕尽,坐
在那里举手投足间,都是游刃有余。
沈悬用目光,反复研磨着他的眉眼。
黑沉沉的眸子,被光一照如染浓墨,好像藏着个神秘的世界。
阿耀终于交代完全部事项,管家关掉ipad汗都快下来了。
“还没看够?”他迎上那抹温柔的光。
沈悬叹息:“听你说我,好像很麻烦,很难伺候的样子。”
“还不够,我怕做得不好,让你觉得爱情不过如此。”阿耀毫不遮掩,心底肆虐的爱意。
他拉过沈悬的手,拇指卡进虎口,亲昵摩挲着。
指腹有些粗糙,用了些力道,碾着细致皮肤,好似抚摸爱不释手的书籍。
“大哥,还记得我第一离开你,离开半山别墅,一个人住在市中心的公寓里。半山别墅那么大,我从未有过孤独的感觉,公寓不过百来平米,空旷的像要把我吞了。”
沈悬是位合格的聆听者,不会插嘴,更不会说教。
他默默张开手指,在阿耀手背上拍了拍,以示安慰。
阿耀似乎得到某种鼓励,隐于心底的往事,脱口而出:“我不甘心在回忆里复习你的样子,我贪得无厌,留恋你的点点滴滴。”
“我、我偶尔会换车,跟着你,像蹩脚的偷窥狂,就那么远远偷看你一眼。你跟我说,这世上所有坚不可摧的事情,最终都会被时间冲散。我发现,这话好像对我没有用。我的世界是你打开的,也只能为你关上。”
阿耀二十岁出头,就能跟蒋家父子两代老狐狸过招,丝毫不落下风。
他心思缜密,古怪多疑,野心勃勃。
他是黑夜里,寂静无声下狩猎的孤狼。
却在三万米高空,词不达意,卑微袒露着,难以启齿的渴望。
沈悬倾身向前,将人揽入怀中。
拥抱来得突然,但绝对温柔,阿耀闭眼嗅着他的衣领边缘,那里是雨夜缠绵的味道。
沈悬的手,沿着他的脊柱向上,摸到肩胛骨,最后顺着后颈埋入发丝里。
长久以来感情对他来讲,是一种陷阱,是让人动弹不得的捆绑。
如今细细想来,如果遇到对的人,这种捆绑,大概叫做羁绊吧。
“阿耀,大哥是个福薄运气也不好的人。”沈悬靠在他肩头,声音轻缓,“现在想想,大概是用尽所有幸运,与你相遇了。”
他们在沉黑的夜空里,用尽气力拥抱彼此,好似海浪里湿羽的水鸟,用肢体传递着难言的爱与温暖。
……
晚餐非常丰盛,佐餐酒是哈提耶那,少见且神秘,盛在冰镇过的陀螺酒杯里,浓郁醇厚,浅金色泽,犹如妖女之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