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坤穿着衬衣,脸色都比他好看,无奈到极点:“沈先生,最多十分钟,你若病倒,二少得把我开除了。”
“好吧,就十分钟,这回不骗你。”沈悬单手抓着外套,知道他受夹板气。
阿坤无语,心道:你就是骗我,我也得受着啊!
制冰室内空空如也,只有一扇通往冷库的大门。
阿坤知道是生鲜货物,但不知道啥生鲜,需要沈先生亲自挨冻,上门签收。
他又好奇,又莫名,还隐隐有些不安。
这时,冷库卷门响了两声,头顶绿灯闪烁,随着稀里哗啦的链条喳叫,好久没开启过的沉重金属门,在锈迹摩擦声中,轰然开启。
阿坤心里,都做好了见海怪的准备,可看见里面的一刹那,脸色青白,像是被人打了一样,急促地抽了口气。
冷库里有一个人,比冷库里有一头怪物,来的可怕多了!
“沈……”阿坤尝到一股铁锈味,无意间咬伤了舌头。
沈悬抬手,没让他说出声。
冷库里清了场,摆着一张简陋折叠椅,椅子边的台面上,还有几包半化未化的冰,滴答滴答往下淌水,是这里唯一的声音。
未免追踪,蒋天馈被剥得精光,只穿一件酒店浴袍,怕他冻死,身上裹着一床腥臭的棉被。
他戴着劣质耳机,漏音,里面是重金属摇滚,震耳欲聋,脸上蒙着眼罩,整个人麻木又茫然。
他像极了沈瑜的王八,从壳里伸长脖子,探出脑袋,狼狈不堪。
要不是时间有限,沈悬可能会再多欣赏一阵,毕竟蒋家二叔,这般“赏心悦目”的样子,世间难得。
他站在蒋天馈面前,刚要伸手,亲自除去他视觉、听觉的禁锢,就被阿坤制止。
阿坤没说话,只是代替他做完一切。
蒋天馈得见天日,先是大喘一口气,再睁开眼——
他“啊”的大叫一声,仿佛野兽被咬住脖子,血飙得老高,发出的哀嚎。
“蒋先生,别来无恙啊。”沈悬站开点,整个人纳入他的瞳孔。
他的手落在那包冰块上,仿佛和它们冻成了一种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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