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耐着性子解释:“我刚下地铁,这个点公交车很少,我等了很久,而且回家本来就要两个小时……”
她半个字都听不进去,说我胡说,骂我谎话连篇,她还说满大街都是公交车。
直到我进了家门,站在她面前的时候,她都没停下那张喋喋不休的嘴。
她见到我时,把我从头到脚评论了一遍。
她指着我脚上平平无奇的帆布鞋还有腿上普普通通的牛仔裤评价道,不伦不类。
她又嫌弃地抓着我开线的袖口骂道:“你这穿的是什么?有一点年轻人的朝气吗?你不是赚了钱,穿成这穷酸可怜样给谁看?”
“让别人看见了,又以为我们虐待你,不给你钱花!”
我花钱的时候,她骂我花的都是他们辛辛苦苦赚的血汗钱,有那个闲钱打扮自己,不如多补贴补贴家里。
我省钱的时候,她又骂我装穷酸样给别人看,说我卖惨装可怜。
我穿的衣服也从来都没有穿对的时候。
上学时,她嫌弃我校裤太肥都不知道改改,收收裤脚。
可当我把裤脚改小时,她又会说我不把心思放在学习上,成天只知道臭美打扮。
我抱着裤子,心里的委屈铺天盖地。
我哭着对她喊道:“是你让我改小的啊,是你说我很邋遢,是你说的啊,真的是你说的啊……”
她不耐烦的拽过我手里的裤子,然后揉成皱巴巴一团丢进洗衣机。
她瞪圆了眼睛:“你喊什么喊,改了就是改了你找什么理由,还我让你改的,怎么我让你从楼上跳下去去死你也去吗?”
“哭哭啼啼也不知道给谁看,你还委屈上了,我每天伺候你们爷俩,洗衣服做饭收拾家,你不领情还冲我嚷……”
破旧的小洗衣机因为超负荷的运转发出接连不断的嗡鸣声。
它和我一样,都在我妈逐渐拔高的嗓门下哆哆嗦嗦的颤抖着。
洗衣机因为卡住而停了下来,滚烫的轴承散发出一股难以言喻的机油和铁锈的臭味。
我妈抬起一脚就踹了上去。
洗衣机罢工不动,她就转过身来踹我,把所有的怒气试图都发泄在我身上。
因为洗衣机只有一个,她舍不得真的踹坏。
我虽然也只有一个,但和洗衣机的价值比起来,根本不值一提。
她撕扯着我的衣领,崩溃的大哭,然后挥起手又抬起脚,对我又打又骂。
最后她要我把全家的衣服都洗完,用这种方式给她道歉。
来弥补她和洗衣机因为我而受伤的心灵。
她不许我用热水器里的热水,理由是我不交电费凭什么用,还说我小小年纪就这么矫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