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想伴随痛苦直到生命结束,办理了出院手续。
纪怀谦沉迷于沈韵怡编织的谎言中,没回过家。
我总是没有知觉,莫名其妙地晕倒,有时在吃饭,有时就在床上躺着。
下午在洗手间吐血时,我又晕了。
闭眼前我仿佛看到了纪怀谦,喃喃道,
“你怎么阴魂不散呐。”
醒来后,我才发现那并不是幻境。
熟悉的消毒水的味道,我又躺在了医院病床上。
纪怀谦正和沈韵怡打着电话。
看我醒了,他挂断电话,语气满是担忧,
“疼吗?为什么不告诉我?”
第一次,我没有在他的眼里看到恨意。
可我已经不想再与他们纠缠。
“告诉你,让你再折磨我吗?没必要,我已经遍体鳞伤了,等我死了,你和沈韵怡有情人终成眷属,我们互不相欠。”
我呆呆看着天花板,眼里失去了光,纪怀谦转过我的头,命令道,
“我不许你死!你给我好好接受治疗,你欠我的,一辈子都还不清!”
我平静看着他,问道,
“那你欠我的呢?”
纪怀谦的电话又响了,我把头埋进被子里,不想听见沈韵怡的声音。
他走后,我的手机弹出银行卡转账的消息,转账人是纪怀谦。
五千万,对我来说不重要了。
我联系慈善机构,匿名捐了出去。
14
病房窗外有一株梧桐树,秋风吹黄了它的树叶,吹落了它的枝桠,它静静站在那里,像在陪我,度过最后时日。
日子无聊,我望着窗外的梧桐树的叶子,一天一比天少。
人们常说,秋天很短,可我觉得今年好长。
护士送来的药,我一次都没吃。
我盼着睡一觉不再醒,盼着与奶奶和孩子再见,说一声“对不起”。
晚上,我收到国外房东太太发来的一条短信,
“舒小姐,你回国后,我每年都会收到纪怀谦先生寄来的信,我想有必要交给你,我已经寄到你的地址,祝好运。”
她发给我的收件地址是我家,但是家里没人,这些信怕是没人签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