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勇万分感激,提出中午由自己招待,可段四死活不答应。送曹总和段四出门时,段四对邵勇讲:
“我为啥费劲巴拉,要把这单生意介绍给你?这些年国家建筑市场火爆,对模板需求量非常大,南方人看到了商机,一直在研究用竹材代替钢板,目前,已经有产品出来了,主要在南方使用。相信,随着产量加大,三二年后,就会销到北方来。”
“异型模板,技术要求相对高一些,可价格也好啊!这块生产厂家不多,竞争不大。你可要抓住这次机会转型。要不,我也保不了你。”
邵勇听了暗自吃惊,连连点头。对段四的帮助,感激不尽,不胜言表。
一半天,段四派人把桥涵图纸送来。邵勇、文明一班人,带着技术员翻阅图纸,打算晒模板的图。技术员本是土专家,琢磨半天,却是一头雾水,看不明白。这也急坏了邵勇等厂领导。打发走技术员,邵勇想出个办法,把主意打在了铁十九局上。
铁十九局驻鞍阳,是国家大型国企,技术力量雄厚,主要承揽国家重点铁路和公路基建。铁十九局在鞍阳生根,自然跟地方上有些联系,尤其是干部家属这一块,很多都是鞍阳人。
邵勇出门打听,还真找着了。翟老师的姐夫金铭,就是铁十九局退休的,职称是工程师。金工程师个头不高,白净的面皮,干瘦干瘦的,戴着一副金丝边眼镜,偏黄稀疏的头发,梳着背头。摊开图纸,金铭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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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不算啥?三天后,你来取吧!”
“金工程师,我有个不情之请,想聘您到我们厂工作,您能不能答应?”
邵勇求贤若渴,更犯过缺少技术的难,碰上金工程师,可是捡着宝啦!怎么能失之交臂,轻易放过?
“到你们刘柳镇有点远。你们是乡镇企业,对吧?过后让我考虑考虑?咱先把这批图纸晒出来再说。”
金铭没同意,也没把话说死。既然这样,邵勇也没提钱的事。邵勇下楼,从金铭家出来,开车回红星厂。
三天后,邵勇去取图纸,跟金铭旧事重提。金铭这回给了痛快话,工作上的忙儿可以帮,但应聘的事儿,免谈!虽说强扭的瓜不甜——解渴。可邵勇冷静下来考虑,强人所难,终非君子所为。邵勇清楚,金铭答应应聘,不是嫌钱少,主要是赚到乡镇企业掉价!邵勇给了一千块儿酬金。金铭将邵勇送下楼。
拿到模板的图纸,邵勇高高兴兴往回开。到了车里,找来技术员,技术员捧着图纸,却是一筹莫展,眉头皱成了一个大疙瘩,为啥?看不懂!
邵勇没有为难技术员,把自己关在办公室里琢磨。他想起技术员的话,如果能看到实物,他就能下料了。想到这儿,他眼前一亮,出了门,发动车子,回了南大洋。
罗木匠家的小院春意盎然。院前的韭菜,嫩似碧玉;一垄垄青蒜苗,鲜如翡翠。屋后的两株樱桃,褪了残红,遍地落花。一株大杏树开满了花,如同粉红色的云朵。
罗木匠因为要照看疯疯癫癫的老伴,根本不敢揽堡子外的木活。他使着锄,铲着土豆地,刚拱出地皮儿的土豆秧,皱巴巴的,就像一只只绿色的猫耳朵。
看见一辆黑轿子停在自家门口,罗木匠住了手,伸腰向栅栏外张望。邵勇从车上下来,掀开后备箱,拎了两瓶酒,边往院子里走,连跟罗木匠打招呼:
“叔在家啊!太好啦!以为你在外面揽活儿呢?”
邵勇进院,罗木匠拎着锄从地里出来,冲邵勇憨厚地笑道;
“你可是大忙人。这不年不节的,拎两瓶酒过来,是不是,黄皮子给鸡拜年——”
“嗐!您这是变着法骂我,挑我的理啊!平时没经常来看看您!我的错!我的错!”
邵勇嘿嘿笑着,把酒递给罗木匠。罗木匠手艺人,干活儿累了,喜欢喝口小酒,解解乏。打老伴有病,再不敢喝了,怕稍不留神,把人看丢啦!
师徒俩个往院里走。邵勇隔窗向东屋望,见罗婶和衣躺在炕上,好像睡着了。罗叔满脸无奈,叹了口气道:
“打去年得上这疯病,你原来的罗婶没有啦!睡觉不知颠倒,吃饭不知饥饱。晚上不睡,专在白天睡。吃碗饭,也是疑神疑鬼,总怀疑谁给她下毒。命可金贵着呢!她骂俺可凶,对外人倒好。也不指着她干啥,别惹出什么大乱子就依足啊!”
邵勇正与师傅说话。罗婶醒了。邵勇由罗木匠陪着进了东屋,冲罗婶问候:
“婶子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