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大櫆气哼哼地冲老张头一瞪眼,问道:
“今天谁值班?怎么连个鬼影也没看着?”
不待更夫老张头回话,从院子里闪进两个人影。
“刘组,是我今晚值班!”
李枫恰好和赵丽进门,正碰到刘大櫆问更夫老张头,今天谁值班。刘大櫆炮筒子脾气,粘不得火,粘火就炸。怕刘大櫆暴骂,李枫赶紧抢步上前,抢着回话。
“你死哪去啦?就你这个屌样,真有个突发情况,管个屁用?”鼻孔朝天,“查下记录,看南大洋民兵打靶走火的案子是谁办的?马上!”
李枫听刘大櫆过问陆晓青的案子,吓得一哆嗦,双腿一软,差点跪下。他现在开始后悔,自己为什么趟这盆浑水?暗骂泰安他娘往死了坑自己。这回替人出头撞上了枪口,替人踩人踢到了铁板。面前两个老大同时出手,自己不死也得脱层皮啊!
李枫一旁的赵丽十分紧张,脸儿白一阵,红一阵儿,像川剧。她低着头,不敢迎着刘大櫆凶狠的眼光,那目光感觉能吃人。赵丽心里打鼓,暗暗埋怨李枫把自己拖下水。她庆幸自己今天下午表现足够理智,始终压着李枫,没有给陆晓青用刑,否则,今晚这一关怕是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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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还不麻溜地去干活?电线杆子似杵在这儿——跟我立棍啊!?”
被崔主任问责的刘大櫆,愤愤地用眼角瞥了眼李枫。李枫吓得双腿一哆嗦,膝头禁不住往下沉。他真想跪,跪下来,祈求刘大櫆,祈求崔主任原谅。可事到如今,木已成舟,也只能咬咬牙,硬着头皮把话挑明了说:
“刘组,案子是我和赵丽办的。抓人的主意是我出的,跟赵丽无关。”
李枫转头看了看面色苍白,身子哆嗦的赵丽,继续说道:
“赵丽是被我硬拉来的,她根本不清楚这里面的事儿。”
“那谁知道这里面的事儿?讲给我听听!”
刘大櫆已经猜出了八九分。如果案子没有猫腻,公社一把手,也不至于这么晚连夜过问。这是怕夜长梦多,被扣起来的人遭殃。
李枫哪敢将实情说出,如果照实说了,他这身皮非让刘大鬼扒了不可。现在,公社崔主任当场督办,即使刘大櫆有心护犊子,也不敢这个时候徇私啊!
找赵丽回来的路上,俩人串好了口供,只道是接了南大洋社员的报案,才过去把人带到人保组讯问,并没有上手段。刘大櫆看了眼在一侧旁听的崔主任,意思是征询崔主任的意见,可崔主任如老僧入定,一言不发。
“把跟案子有关的记录都拿来,我马上要看。”
见崔主任不说话,刘大櫆心里加了小心。他告诫自己,今天对案情的处理,只能慎之双慎,即使当场放人,也要处理好手尾,不能日后把自己搭进去,更不能牵连到崔主任。
打刘大櫆进来,邵勇就成了玻璃人,被所有人无视。可这也让邵勇处于一种最佳的角度,静观事态发展。经历就是一种成长。只要用心,凡事都可以学习到东西。
刘大櫆翻着案卷,粗黑的眉毛紧锁。翻看完审讯记录,刘大櫆眼睛一瞪,训斥道:
“被打伤的这个李泰安,不是把事情说的很清楚吗?你们看看。”
他把录着李泰安口供的本子扔给李枫和赵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