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沅沅听见这个声音,苦思片刻,才想到:“啊!应当是柯灵桢,许是最近要登台演出了吧,现在吊吊嗓子,练习一下。”
“柯灵桢?”越庭舟不动声色地问。
白沅沅:“就是怀州有名的戏曲班子里面唱旦角的那位,不过你初来怀州,不知道倒也正常。”
“柯灵桢唱戏颇受人追捧,你若是喜欢,待你身子好些也可以去听上一听。”
“既是戏曲班子里的人,又如何会在这附近?”越庭舟直觉这会是一个自己不想听到的答案。
白沅沅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劲,耐心地解释道:“他也是个可怜人,父亲早亡,母亲病重,家中就他这么一个儿子,早早送到了戏曲班子里学戏,偏偏还唱了旦角。”
“有些断袖见到他,不免便动了歪心思,竟是用他母亲的性命来威胁他……”
越庭舟:“所以你便动了恻隐之心,将他接到了白府,还顺便照顾了他母亲,叫他免受别人的骚扰?”
“你怎么知道?”白沅沅大惊。
越庭舟不回答,只是皱着眉说:“你可知你这样只能救得了人一时,难不成你能护他一世不成?”
“可是我放着不管,我连一时都护不着啊。”
白沅沅格外的理所应当,竟让越庭舟一时间有些失语。
“各人有各人的命数,他能力如此,一旦失去你的庇佑,必然会回到他原来的轨道上,但有你插手之后,他必然对此更加难以接受,届时又该怎么办?”
“这不是还没到那时吗?况且事情就发生在我眼前,我能让他们孤儿寡母真死在那吗?”
越庭舟见讲道理不通,索性换了一种方式。
他垂下眼睑,长长的的睫羽在他的眼下投出一道青黑色的阴影,在他苍白憔悴的脸上显得格外扎眼。
活脱脱一个病美人的样子。
就连白沅沅也不自觉安静了下来,不敢高声语。
“那你说我该怎么办嘛。”她听起来还是有些不太开心。
越庭舟轻声说:“就算是救人心切,又如何能将一个外男——还是一个戏子带入府里,这样会有损你的名声。”
他一贯锐利的眼睛此时睫毛轻颤,倒显出几分脆弱。
白沅沅诡异地忍不住怜惜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