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煜看着她睁着那双若宝珠一般亮闪闪的眼眸,期待地?看着自己,活像个等着被长?辈夸赞的孩子一般,轻抿了抿唇,颔首道:“嗯,很好?喝。”
“那便好?。”苏织儿?眉开眼笑,“锅里还?有呢,我熬了好?些,夫君若还?想喝,再去舀便是。”
说着,她站起?身,“今日你便歇着吧,左右活也不多,我一人也能干,你若觉得累就继续睡着,我先打水去了。”
苏织儿?言罢,笑着出了屋。
昨夜顺利解决了方升那事?儿?,如今她心情好?得紧,再不必担忧那方升继续找她的麻烦。
且昨夜,他那夫君当是没有发现她外出的事?儿?,不然不会到现在一个字都未提起?。
苏织儿?提了水桶,脚步轻快地?去河边打了水,回来时,便见方家门前围了不少村人。
几个村里的男人正帮着从屋里拿出大包小包的东西往牛车上装。
苏织儿?虽不想见到方升,但无?奈她回草屋时,定然是得经过这里的。
她只得硬着头皮,沿着小道的最边上走,尽量离得远远的。
围站在方家门外的村妇们正拉着方大娘长?吁短叹,道他们怎么走得这么急,原不是说好?要过几天再走的嘛。
“嗐,我也想多待两日,毕竟往后?也不知道还?没有机会回来。”方大娘做出一副遗憾伤感的神情,“但我家升哥儿?偏是不肯,说镇上那宅子里有伺候的人,会给做饭洗衣,不想让我呆在这儿?继续操劳,还?是赶紧搬过去得好?,你们说这,他也是一片孝心……”
闻得此眼,四下的村人纷纷附和,少顷,却?听一人蓦然疑惑地?问?道:“呦,话说婶子,升哥儿?这脖子怎的了,怎的红了一圈呢……”
提着水桶,恰巧走过的苏织儿?听得这话,脚步骤然一滞。
她抬眼望去,果见才从屋内走出来的方升穿着一件天青的交领长?袍,可那领子虽高,可苏织儿?仍是从露出衣襟口的脖颈上看到了明显的红痕。
“也不知怎的,今早起?来便这样?了,我问?他,说是昨儿?起?夜时没看清,给撞着了……”此事?方大娘亦觉得纳罕,可无?奈从方升口中只问?得这个结果,她唯恐村人再问?,忙将话锋一转,“这屋里也不知道有没有漏了还?没收拾的,我再去仔细瞧瞧啊……”
说着,便折身往屋里去。
撞的?
苏织儿?盯着方升脖颈上的伤看了半晌,秀眉蹙起?。
怎么撞怕都不可能撞出这样?的痕迹吧!
她好?容易平复的心情复又因此而?烦躁凌乱起?来。
因她怎觉得这红痕,像极了被人掐的!
或是她的眸光太?过灼热,站在院中的方升有所察觉,下意识抬首往这厢看来,然在与苏织儿?视线相对的一刻,他瞬间怛然失色,面?露惊恐,像见了鬼一样?飞快地?收回了目光。
看着他这般好?似被吓破了胆的反应,苏织儿?一双眉头皱得更紧了,颇有些心乱如麻。
她自然不会自信到认为是她将那方升吓成这个样?子,可既得不是她,他又在惧怕谁,他的伤又是谁造成的。
纵然不愿去想,可苏织儿?不得不想到一种可能。
昨夜周煜去了破庙!
方升脖颈上的伤正是她那夫君所为!
苏织儿?试图劝自己不一定如此,可却?根本找不到任何证据推翻自己的猜想,昨夜和今日的种种所见反是让她更笃定了此事?。
她心神不宁地?回了草屋,跨入柴门,就见那人不知何时已起?了身,正舀了缸底的凉水净面?,闻见动静抬首瞥见她,他放下手中的水瓢,旋即一瘸一拐地?向她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