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皇子的想法不清楚,但权家没有争储的意思。”涂绍昉看着姐姐的眼睛,目光灼灼:“否则我老师如何能那么早致仕?甚至权家有意相争,圣上的原配皇后会出自权家,盛家女和权家女谁为国母谁为贵妃早就颠倒了。”
“……”太子妃从惊诧中回过神来,糊涂的问:“弟弟,你,你在说什么?”
“大姐,先帝时期权家乃当朝第一世家,权相在朝堂上只手遮天,权家真想出位皇后,根本轮不到盛家。”涂绍昉沉声道:“我以为权皇后真有意,不会答应她父亲辞官云游,凭师娘对女儿的疼爱只要权皇后提一句,他们不会走。
何况老华国公夫妇历经世事,盛家三位老爷各个人精,他们能容许太子兄妹被捧杀吗?既然默认了,可能权皇后就是真心相待。”
他想了想顺便告诉姐姐:“权家和盛家的关系很好,我老师和老华国公就是好友,盛二老爷和权尚书更是从小玩到大的哥们,亲厚的很,姐姐。”
太子妃不可思议地看向宝贝弟弟,涂绍昉摇头,叹道:“老师和师娘也养君子兰,我曾以为姐夫喜欢君子兰只是个巧合,最近我在猜会不会弄错了,真正喜欢君子兰的是权皇后,他们养君子兰只为怀念。”
“……”太子妃满眼震惊,磕磕绊绊道:“昉、昉哥儿你别吓大姐,这、这怎么可能?”
“世上没有不可能之事,权家和盛家的关系明摆着,如果权皇后是真心对太子兄妹好,姐姐趁早调整态度。”涂绍昉很实际地提:“否则你和两个外甥在姐夫面前难了。”
太子妃惊得有些魂不守舍,真理不通顺。
今日出门做客的还有五皇子赵珩斌,他正在外祖家用午膳,听到这事差点把刚喝的鸡汤喷出来,咽下后咳了好几声,拿帕子擦擦嘴角,挥开凑过来伺候的婢女,问:“什么?你说傅家那二姑奶奶和我那个二哥?”
“是的,殿下,一个时辰前永福郡主在承恩伯府当众宣告,现在外面街上都传遍了。”
“什么?傅归晚亲口说的?”赵珩斌都神奇了,傅归晚她是不是疯了,这种家丑外扬,她想把自家搞垮吗?
闵尚书比较冷静的问小厮:“有传出来永福郡主为何这么做吗?”
“有的,老太爷,永福郡主上上个月在府里杖打一百大板之后,他们府上的辛姨奶奶报复,害得傅家大少奶奶差点一尸两命。但是傅副相特别偏心,都没有处置这个小妾还妄图颠倒黑白指长房污蔑还要十万两补偿。
郡主就反击,把这个大秘密爆料出来;听说郡主还放话了,如果再有下回就把傅家的大姑爷贬谪到苦寒之地,让傅大姑奶奶带着儿女跟着去,这辈子都别想回来。”
“看来傅家这回想不内讧都难啊。”闵大少爷闵允睿啧啧。
“起不了内讧的。”徐琛陪同五皇子而来,一同在桌上用膳,不给面子的反驳:“傅副相没老糊涂,否则他做不到副相的位置。
这回哪怕为他的颜面,傅副相也必须要把这个孙女压下去,但如何取舍他会很清楚。傅经茂兄妹三个就算再加他们姨娘以及辛家能算个什么,连永福郡主的一根头发丝都比不上,还用得着选吗?”
刚刚涌起的乐子消失无踪,闵允睿憋闷的恭维:“徐先生高见,那不知您是否已经猜到傅副相会如何压制孙女了?”
闵郅恺喝住长孙:“食不言,饭桌之上闲话莫提,容后再议。”
午膳用毕,众人移步书房。
五皇子今日来外祖家,一则来看望生病的表妹,虽然心中对这个表妹再无以往的情义,面上总得做做样子,更重要的是为淮阴决堤之事而来。
去年夏汛时淮阴已经决堤过,伤亡不算惨重,今年则不同,闵郅恺估计:“奏报今日应当能送到,今年的灾情比去年严重的多,恐怕傅副相压不住了。”
“还有永福郡主啊。”二老爷闵高群叹道:“不保叔祖无碍,不保祖父恐怕是万万不能。”
徐琛笑了:“又逢今日之事,他们祖孙必定少不得来场斗法,淮阴决堤的时机委实太好。”
书房中人都不免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