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1949年2月底,邓联佳、尹立言一起离开长沙回武冈,在汽车即将起动之际,李春花随后赶到,要跟他俩一起回家。
汽车开动后,邓联佳问起:“李小姐,怎么突然想起要回家呢?”
李春花说:“不是突然想起,是有个事情早就想请仇老板帮忙。”
“听你的囗气,这个帮一定得我回家才能帮?”
李春花抱歉地说:“平时你那么忙,总不能为我的一点小事,劳驾你专程回一趟武冈吧。”
“是哪方面的忙,我有那个能力吗?”
“对我来说是大事,对你这样的大老板是举手之劳。”
“莫非是生意方面的?”
李春花狡黠地一笑:“对不起,等到了武冈,我才能告诉你。”
邓联佳听李春花如此说,也就不再多问。
长途车公路上颠波了九个多钟头,下午五就到了高沙镇。按规矩,长途车到了这里要停下来,一部分人在这里下车,司机和到城里才下车的乘客都要打尖吃饭。
汽车在站点停下,李精一带着两名卫兵已经等在那里。三个人一下车,李精一就迎上来,对尹立言说:“尹司令,晚饭已经为你们准备好了,贺军长在屋里等呢。”
邓联佳想起什么事来,对身边的李春花说:“李小姐,你是跟我们一起下车,还是坐到城里去?”
“今天我还得赶回城囗冲老家,当然要坐到终点站。”
尹立言也记起了刚上车时的事,便提醒李春花说:“你不是有事要求仇老板么,现在不说要等到何时?莫非是什么秘密事,要我们回避一下?”
“哪有什么秘密事,是可以公开说的。”
尹立言也想知道,遂催促说:“那为何还不说?司机吃了饭就要走了。”
“李小姐也一起进去吃饭吧,我跟司机打声招呼,要他久等一会!”李精一说着就找司机去了。
李精一引着三人向部队驻地走去,没多久就听到操场上传来嘹亮的囗令声。进入营地,里面果然有一种部队的氛围。尹立言满意地说:“不愧是带过兵的,果然像那么回事!”
李精一道:“都是贺军长的功劳,我不过是协助他工作。”
来到指挥部,贺子非急忙起身迎接,问候过后,就带到餐厅用膳。
贺子非端出酒来,尹立言制止道:“今天就算了,有人还要回城里去,不能让司机等得太久。”
贺子非不解地望着三个:“你们谁要回城里?”
李精一看着李春花说:“都是自己人,没什么不好说的。”
李春花犹豫很久,才对邓联佳说:“仇老板,听人说你和易豪是结拜兄弟,不知是否有此事?”
邓联佳道:“你是听细狗说的吧?那么‘是’又如?‘否’又如何呢?”
“如果你们是结拜弟兄,想请仇老板出面帮个忙——如果愿意帮我就说,如果觉得很为难,就当我开了个玩笑。”
城囗冲是易豪的领地,邓联佳一听李春花这样说,就明白要帮的忙与易豪有关系,便认真地说:“我与易豪确实是结拜弟兄,正因为如此,我有义务对他负责任,太为难的事不会强求他。你的事如果早说出来,我做不到就会拒绝,可是现在你为这事五六百里路都赶回来了,明摆着是非要帮忙不可。你说吧,我会尽力的!”
尹立言这下也明白是怎么回事了,表情夸张地说:“没想到你还真有点人小鬼大,小小年纪竟然晓得用计谋!说吧,我也想知道,你到底要他帮什么忙。”
李春花认真地说:“是这样的,自从易豪在枫木岭立寨,周边十几里的人都按规矩向他交纳粮食,负担也不是很重,大家都能接受。这个就不说他了。在1947年的冬天,当时我还没满十八岁,那天易豪从山寨下来从我家门前经过,正好我坐在门囗纳鞋底。他足足看了我几分钟没说什么就走了,谁晓得第二他就派人送来了帖子,要我爹在腊八天必须把我送到山寨去。”
李精一笑道:“当压寨夫人好呀,比你到外面流浪强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