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堂内的众人,包括周晨本人都还处于恍惚状态。
谁也没想到我会将这个在公堂外恶言相向,一心要把我扯回家的兄长给寻上来当证人。
特别是看着我长大的陈县令。
他更是身处于迷雾中,看不清所以然。
听完衙役耳语的御史望向我的眼神也有些古怪。
他咽了咽津液,斟酌着开始发问:
「人证已带到,周轻你有什么话想说的便说吧。」
我躬身颔首,先行谢过御史,这才不慌不忙地转向兄长,
「兄长可知我此行上京所为何事?」
「不知不重要,如今御史大人在此,兄长接下来的一言一行都可得三思后才回答。」
「轻敢问兄长,花朝节这日你可是在风平县外画舫与好友夜赋诗会,整夜未曾归家?」
周晨这个性子,我知晓得极。
单凭我先前两句不把他当回事的话,就能将他的脾气点燃到一个制高点。
这怒气攻心,口中的话便都是不假思索而出:
「是又怎么了?我一男子,约三两好友出去听听曲有何不可?」
周晨这么一说,在场还有谁不知晓他当日是在花柳之地流连。
我满意地点了点头,没给兄长深思的机会,接连又问:
「母亲消失翌日,你曾当众指责她不知廉耻,在画舫上同其他男子勾勾搭搭,此事属实?」
提起这个,周晨就愤愤不平,他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
「你现在肯认了?当日我亲眼看见爹带着柳姨娘上船。」
「日头还未歇呢,她就脚步虚浮赖在个陌生男子怀中,两人眉来眼去的,像个什么样子!」「那时若不是爹拦着我,我定是要上前好好教训她一顿!」
话落,周晨还嫌弃地瞥了我一眼,仿佛我也是什么脏东西那般。
但此刻的我一点都不生气,甚至还有些庆幸自己有位这般不着调的兄长,
不然又怎能惹得风轻云淡的陈县令手紧握拳呢?
外人看来,或许觉得周晨这番话没什么。
可陈县令作为当事人可是心知肚明得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