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陈县令作为当事人可是心知肚明得紧。
花朝节那日,他们的交易便是在那画舫上进行的。
见我又要继续引导这兄长往下说,陈县令连忙横在我们中间出声打断,
「世侄!公堂之上不可胡言,逝者已逝,过去的事就不要再提了!」
陈县令以为,自己用长辈加官威能震慑住周晨。
殊不知,周晨早就被惯成了个混不吝的性子,
生平最厌恶的便是陈县令这种打着为你好旗号,处处限制自己的人。
这么一呵斥,周晨骨子里那点不屈便冒了出来。
他抬手挥开陈县令,三两步走到我身侧,鄙夷地看着我,
「哟,说不过我又找县令替你撑腰了不是?」
「他若真心想帮你,柳姨娘惨死怎么不见得他大张旗鼓替你捉拿真凶归案?」
嘲讽完我,周晨又嫌不解气,气势汹汹到陈县令面前,指着他的鼻子骂。
「你个老不羞的虚伪东西,真当自己是个县令就能只手遮天了?」
「那日在画舫我可瞧见了,这头我爹刚走,后脚你就往柳姨娘身边凑。」
「人家赏曲有个犹抱琵琶半遮面便也满足,你倒好,上去便扯人家的衣裳。」
「啧啧,就这还大清官呢?我看你就是个老淫虫!」
这下,就连我也有些吃惊了。
周晨对陈县令这不加掩饰的厌恶究竟从何而来?
从前或许只是看不上他的故作姿态,
今日倒一副真是唾弃至极,巴不得他倒霉的模样了。
正当我摸不着头脑之时,周晨兀自回头,怜悯地瞅了我一眼。
没好气地走过来,将我从陈县令身旁拉远了些。
「你也是个傻的,干个仵作就真不将自己当女子了?」
「这老东西可没存什么好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