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存点头退下,只是离去时恰与进屋的周冶撞了个正着,直存忙避在一侧。
周冶只当没瞧见他,进了屋,直存关门时听见周冶抱怨:“你可知道,二皇子与圣上上奏,让圣上早些处置了唐温伯,说什么既已证据确凿便莫要留至明年秋后。”
直存的手顿了顿,不禁低声叹了口气,关上了门。
陆绻蹙眉,将手中卷宗搁下,似有些惊愕:“二皇子?”
周冶点了点头:“是,二皇子,我怎不记得唐温伯与二皇子有甚交集?再者说了,什么时候就证据确凿了?不是还有两处没查清吗?”他顿了顿道:“二皇子怎这般迫不及待?”
陆绻眯了眯眼眸看向周冶:“圣上什么意思?”
周冶耸了耸肩头道:“圣心难测啊,圣上未置可否,倒是让一众人等皆是摸不准态度。”
陆绻回到案牍处坐下,意味深长道:“邹沢平安归来了。”
周冶闻声眼神闪过惊诧,须臾眸光一闪,而后将腿搭在了椅子扶手上,是一副坐没坐相,站没站相的懒散模样。
他意味深长懒懒道;“那就难怪了。”
彼时凭栏阁,柏楼推开隔间,便往里走去,里头孟鹤之闻声忙从里间出来:“怎么样!可办妥了!”
柏楼一进屋便直奔礼桌,拿起茶壶便灌了进去,待一饮而尽他“嘭”的一下将茶壶搁在了桌上,而后眨了眨眼眸道:“我方才好像见了鬼了!”
他惯来神神叨叨,孟鹤之早便有些习惯,他上前一脚踹柏楼身上:“我问你事情可办妥了!”
柏楼无端被踹了一脚,疼痛叫他回神,他点了点头道:“办是办妥了,只是,估摸着唐家姑娘也不大需要了。”
孟鹤之心猛然一顿,以为是陈家真强迫了唐做妾。
“该死!”他转身便要往外去,柏楼见他气势汹汹知晓他会错了意,忙拉住了他,开口道:“邹沢安然回了!”
孟鹤之闻声一顿,不可置信道:“当真!”
柏楼见他理智回归,这才松开了手,点了点头道:“是我亲眼所见,你不知道陈家人逃跑时那副滑稽模样,都叫我尽收眼底,当真是好不搞笑,现如今陈家人怕是悔得肠子都青了吧。”
孟鹤之未语,只是沉思不语。
栢楼却自顾自道:“再晚一日,也不至于像眼下这样难看,算计来算计去,把自己算计进去了,这便是造孽太多,上天都瞧不过去了。”他还“啧”了一声道:“凭邹沢那睚眦必报的性子,欺辱唐家姑娘到这幅田地,邹沢能放的了陈家?许是连大姑娘滑胎之事也能一并迁怒到邹家头上,报应不爽,报应不爽啊!”
他话音一落,正要回头看去,便见孟鹤之又起身离去。
栢楼站起身来:“你又去作甚!”
孟鹤之垂首喃喃道:“我亲眼瞧见才算放心。”
“吱呀”一声响,门又应声摔上,栢楼一脸无奈模样,又坐了回去,摇头直骂:“瞧不出来倒是个痴情种……”
“我倒是要瞧瞧你这痴情能有几时长。”
邹家门庭,今夜再不似前几日萧条门前只虚虚两盏熹微烛火照亮,今夜特地换了两盏顶亮的灯笼挂上,门前还置了两盏落地的灯笼,将邹家牌匾照得亮堂至极。
孟鹤之人到门口看了一眼,心才渐渐安下。
良久夏添回身问道:“公子,咱回吗?”
孟鹤之回过神来意味深长道:“回吧。”
“欸!好”老田驾车便换了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