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钱?分家?
旁边竹篾屋里的三个妇人也听到了外面的声响,她们急忙往主屋赶去,把门一开,却见屋里空空****,吴老太太一个人瑟瑟缩缩蹲在角落里:“天呐,妖怪呀!妖怪,妖怪……”
二房的刘氏疑惑的四处看着,开口道:“娘,咋了这是?哪儿有妖怪嘛,您睡蒙了吧?”
吴老太太小心翼翼斜着眼往后一瞅,咦?除了三个儿媳妇,屋里哪还有什么别的东西?她胆战心惊的起身推开刘氏又往院子里看了看,只见张皓文一个坐在台阶上拿着两块小石头丢来丢去,灰褐色的野鸟早就不见踪影了。biqugexx
吴氏揉着太阳穴,一瘸一拐的往床边走去:“怪事儿了!你们难道没听见动静吗?”
周氏看看李氏,李氏道:“是听见几声鸡叫,娘,您到底看见啥了?”
吴氏把脚丫子一掰,坐在**琢磨着,野鸟入堂可是一件非常不吉利的事儿,一般都意味着当家的主妇德行有亏。她抬头一看满脸忧色的李氏,脑海中却浮现起昨天她提出把那银子几房分一分的时候,张传荣向她投过来的不满的目光。
“咳!没啥,许是鸡窝里的鸡没圈好,跑主屋来了!你们几个都是干嘛吃的?闷头躲在自个儿屋里头,也没人去看看后头的鸡,万一让人抱走了呢?咱家的鸡多肥?我看隔壁陈老头儿那俩孙子成天在在家院后转悠,说不定就是冲着咱家的鸡来的!你爹还说陈老头儿是个好人,好人歹人脸上能写着字儿嘛?哎呦呦……可气死我了……”
刘氏口直心快,还没等吴氏说完就道:“娘,咱家那几只鸡咋能一大早就关在鸡圈里呀?这会儿都在外头啄食儿呢……”
吴氏愣了愣,马上气呼呼的捶着床沿骂起来:“出去!还敢跟你娘顶上嘴了,我叫你去看看你就去看,哪儿来这么多话!”
说罢,吴老太太往后一仰,躺在**不动弹了。几个媳妇面面相觑,不知哪儿又招惹了老太太,只能先退出主屋,回去忙活自己手上的事儿。吴老太太刚想歇会儿,忽然听见门边响起了一个悠悠的声音:“吴长凤,我儿他这些年可没少孝敬你这个后娘呐,你怎么忍心这么对他呀!”
吴老太太抬眼一看,却发现站在自己跟前的是张皓文,她还没反应过来,却见张皓文手里不知道捏着个什么东西往床边一掷,只听“啪”一声响,她那根粗壮的拐杖从中间断成了两截,顶上那一节马上就掉在了地上,下面一节晃了两下,也“咚”的一声栽到了一旁。biqugexx
吴老太太这回吓得屁滚尿流,一个跟头就从**翻了下来,她顾不上喊疼,惊恐的看着向她逼近的张皓文。
张皓文耷拉着头,一步步好似木偶人一样冲她走来:“吴长凤,我也不想为难你,到底咱们都伺候过成才,传荣是个实心眼的娃,但他也不是傻子,你这么对他和她媳妇儿,再孝顺的人也会寒心的。”
吴氏已经彻底说不出话来了,半晌才憋出一个:“我,我不是……”
张皓文停在吴氏眼前,盘腿在地上一坐,接着说道:“长凤,老五出了那事儿,不是别的,是你这个当娘平日里处事不公,老天爷都看不下去啦。你要是知道悔改,从今往后再不欺负大房,不把主意打到他们头上,我就能让传云好起来,说到底,那孩子也怪可怜的。”
吴氏一听,连忙跪在地上,一个接一个的磕起头来:“姐姐呀,你要是能治好了传云,别说不欺负传荣他们,就是把这个家都留给传荣和他媳妇儿管,我也愿意呀!我老婆子这么大岁数,惦记的不就是这些儿孙们嘛?传云他没做错什么,他不该遭这个罪呀!先前是我偏心,但那不是因为家里头穷嘛?如今传荣他带回来这么多银子,他说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我再不在成才跟前给他使绊子了!呜呜呜……”
张皓文无声的咧了咧嘴,那样子吓得吴氏差点登时就背过气儿去,谁知张皓文这时忽然转过身,像方才一样一步一顿的往门外走了。吴氏刚想喘一口气,张皓文又猛地回过头来,凌厉的目光和吴老太太惊魂未定的眼神在空中相触,吴老太太两只眼睛往上一翻,和那半截拐杖似的,咕咚倒在地上没动静了。
张皓文这回嘴角露出了大大的微笑,他上前轻轻踢了吴老太太一脚,确认她是真的昏了,然后,他一边往门外退,一边喊道:“娘,二婶三婶,奶又晕啦!”
日暮时分,张家兄弟回到家里,张传荣对张成才说道:“爹,下午我和传华一块儿在外头看过了,已经相中了几处好地,其中有一片离咱家不远的,那可是正儿八经四五十亩上好的田,问了四周的乡亲,都说啊,那是王家二房的小子的地,自打他入赘到镇上之后,就一直没有人打理过了,要是咱买来,拉着牛好好耕耕,肯定比咱家这些地能产粮食!”
张成才点点头:“四五十亩地,不错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