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回家好不好。”
轰隆——
巨大的雷声将原本寂静凄苦、风雨飘摇的墓园照的发亮,简言吓了一大跳,伞掉在地上,发出轻响。
云月安在这一巨大的雷声里,恍惚间,缓缓睁开眼。
他的眼睫毛还浸着水,几乎要睁不开,只是这样眯着眼睛,呆滞地看着江若绥。
江若绥半跪在他面前,膝盖贴在冰凉的地面上,见他醒了,努力做出笑意,用从未有过的温柔声线喊他:
“月安。”
“我们回家好不好?”
云月安靠在江若绥的墓边,盯着江若绥看,随即缓缓摇了摇头,动作很吃力。
江若绥一怔,伸出的手僵硬在空中:
“为什么?”
“我要陪着他。”云月安靠在冰凉的墓边,好像那里才是他应该呆的家:
“我要和江若绥在一起。”
江若绥伸出手去,轻轻碰了碰云月安的指尖:
“我就是江若绥。”
他说:“和我回家,好吗?”
云月安盯着江若绥看了一会儿。
他没有马上回答,江若绥也没有催,显得耐心十足。
不知过了多久,第二道雷声轰隆一声,再度落下,将这漆黑寂静的夜晚撕得粉碎,只留风雨的无情怒吼,吹的人心慌张。
山上的树林哗啦啦的摇摆着,发出窸窣的声音,天地变色,在风云的急速变换中,云月安的声音被压的极低,缥缈的如同来自天外,朦胧喑哑:
“不,你不是江若绥。”
云月安抱着骨灰盒,靠在墓前,神情透过江若绥,似乎是在看什么人,说话时嘴角微微勾起,甚至带着笑意:
“江若绥他从不会说我是精神病,更不会说我是疯子。”
“真正的江若绥早就死啦。我知道,他其实早就不要我了。”
云月安说:“他走之后这个世界上,就再也没有人会爱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