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朝华站起身绕了一圈抬起她的脸,“知道为什么会引起这么大的风波吗。”
她不语,陈音当婊子立牌坊还要让他一夜之间损失那么多的权和利益。
话里话外的意思,秦睿当然明白。
“你为什么不能向着我一点,为什么要去在乎别人的命,我今天让陈源走了,明天就有无数个陈源让我失去更多。”男人松了手转身靠在桌前打量着她,“成本太高。”
“我没有不向着你,但你一定要这样冷心冷情吗,怎么不去弄死陈音。”
“那秦姐姐教教我,我在压低石油价格这样关键的时候,被一个女人推到外媒的风口浪尖上,我要怎么向上解释,我要怎么对下交代。”
薛朝华说的没错,这样攀龙附凤的事华艺见的多了去了,唯一不同的是陈音背后是方九。
秦睿转身和他面对面,低头牵起他的手,“你走的路很少有人走过,你还是唯一成功的。”
“能不能,给别人,多一些机会。我知道有点圣母,但仔细想想罪魁祸首还是陈音,陈源只不过是想要你给她留一条命。他只是爱错了人,他没有做错什么事,每个人都有活在世界上的方法,你为难他做什么。”
薛朝华抽出自己的手点上一根烟,“给我上权利和义务的政治课呢,那下次呢。”
下次也是这样向着别人,也是这样告诉他多给别人机会。
但对于他来说给别人的每个机会都是子弹。
他委屈又倔强的声音响起,楼下同时也传来了一阵烟花声炸开,“我不是没有老婆,我不是没有。”
秦睿被烟花声吓了一跳,下意识往他身边靠了靠,她看来看去眼神定格在他颤抖的嘴角,薛朝华好像下一秒就要哭出来。
他偏着头不去看她,但秦睿火热的视线追随着他,她低下了头,又牵起了他的手,将指尖的烟拿出来扔在了烟灰缸。
他用另一种牵强的方式在逼她公开,不然公关团队怎么会这些天都处理不好这样一件毛毛雨一样的事呢。
拖着,拖到她的怜悯浮现。
秦睿什么话也没说,低着头两只手将他的手捂在手心,最后和他十指相扣,他也缓缓用力回应着。
天堂的仙女拿下了撒旦的镰刀,递给他一颗糖。
两人就保持这个姿势谁也不先开口,夜幕降临时楼下的音乐喷泉也响起,传来一首钢琴曲的声音。她闭上眼听了听,再次睁开眼时心底竟有一阵刺痛,“能不能再等等。”
“我还要等多久,婚纱照和婚礼你都不要,我还是一个人,我就是一个忘妻石。”
“为什么要这样拒绝我,睡了我又不给我一个名分,我只是你法律规定的丈夫,为什么不是你心里爱的人。”
薛朝华转头看着她忽然自嘲般笑了,“如果我是高尚,你早都会一起解决所有事,也永远都不把他一个人丢在风雨里。”
“讲真的,你没有心吗。”
他一声声的质问揭开她心里最后的选择,秦睿朝着他微微一笑,“你觉得会有人喜欢一个强奸犯吗。”
“所以都是假的!都他妈是假的!”男人挣脱开和她相握的手情急之下语言都切换成了粤语,转身将桌上的所有扫落在地红着眼看着她。
做到心里是假的,去巴黎办婚礼也是假的。他引以为傲的一切身份都是她不屑的,她要的是那个命短的高中生。
薛朝华的泪一滴滴溢出,他颓废的低下了头颤抖着肩膀,“那什么是真的,我哪怕是最廉价的鸭子,做了两年也会有感情吧。除了第一次和徐小迪的那些事,我也没做什么过分的事情吧。他都死了七年了,七年了!”
“会吧……你说啊……会不会……到底会不会!”他捏着秦睿的肩膀,和疯了一样质问着她,眼睛里全是疯魔的眷恋和破碎。
“会啊,会啊。当然会啊!”秦睿抬起头挣开他的束缚,“可你也不止有我一个选择。”
薛朝华笑了,笑的让他分不清自己脸上的泪为何而流,就像她的会,自己也分辨不出真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