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口气就洒出去了三个君侯、七个方伯、君子君男四十多,巡检使数百。
随后张贤瑀还在百忙之中,抽调一支两万人的队伍,彻底剿灭了盘踞波斯东南的萨法尔王朝,也就是后世霍尔木兹海峡到巴基斯坦之间的小块沿海地带。
此战,联军斩首六千余级,俘虏一万多人,随后又进行了震慑性的大屠杀,把本就只有五六十万人口的萨法尔王朝几乎三成男丁都处决了。
但快速的分封和击破萨法尔王朝虽然稳定了形势,巩固了军心,但是却让张贤瑀几乎没法再次发动针对阿拔斯王朝的战争了。
因为总共就五六万人的河中诸夏联军,取得了如此大的胜利,个个都已经盆满钵满了。
得了海量钱财没有要分封的兵将们,急着想回河中去把财富与家人一起分享,他们没有鼓噪起来要回去就算不错了,哪里还会想要去巴格达玩命。
而不回河中,留在波斯和呼罗珊的兵将们都成了封臣,最下面的巡检使都有三四百户两三千形同农奴的百姓,他们就更不想被征召起来继续作战了。
君子以上的,忙着呼朋唤友把在河中甚至中土的亲属叫来稳定封国。
君男和巡检使们忙着娶两房漂亮的妾室,以便从封地上发展亲信,然后到处走门路希望从天竺买来几十上百农奴,继续开垦荒地和放牧。
这就叫军无战心,这就叫军心不可用,强行征召起来打仗的话,他们就敢在战场上轻则划水,重则一哄而散。
这也是所有封建军队,甚至是三湾改编以前连解放军都不能避免的顽疾。
……
就在双方寂静又尴尬的对峙中,经过十一个月的长途跋涉,皇四子敦煌郡公张贤景所率的远征大军,终于到达了拉伊(德黑兰)。
拉伊城外,安国大王张贤瑀率领全部文武在城外列队,等待张贤景的到来,他还是有些不安和不爽。
不安,是不知道张贤景即将给他带来的是什么。
因为自从他被父皇开始着重培养之后,朝廷上下就开始谣传他张贤瑀将被立为太子,虽然皇后和曹家没怎么针对他,但两兄弟之间也是有隔阂的。
如今远在万里之外,万一张贤景有假传圣旨……呃,这个应该还不敢,但张贤景肯定敢拿着鸡毛当令箭给他难堪,甚至剥夺一些权力,所以张贤瑀很不安。
至于不爽的原因,那就更明显了。
哪怕就是皇子之间,也有骡马和罗马的分别。
张贤瑀这样没有外祖家,母亲身体不好性格又暗弱的,就是妥妥骡马。
自然,罗马就是张贤景这样根正苗红和张贤熙这种岳父包揽一切的。
张贤景黑了、瘦了,但是人更加精神了。
走时二十岁,到时快到二十二岁的他,完全褪去了在神都时的稚嫩和伪装起来的气度,取而代之的,是完全不同的坚毅和平易近人。
张贤景已经把他在神都从小学习的那些,什么吃饭细嚼慢咽,夹菜都要讲究风度,食不言寝不语完全给抛弃了。
现在的张贤景骑在马背上一口马奶酒一口肉干,夹杂了风沙尘土就能往嘴里面咽。
酒量从喝米酒一碗都要醉,已经变成高度烈酒喝个两三斤还能引弓射击准头不减。
言语更是粗俗无比,从最严重也就尔母婢也、彼其娘之,到艹你娘、入你爹、狗篮子、大傻哔等,全副脏话完全毕业。
他再也不会因为不能忍受和士兵一起入厕而狂吐,更不会被士兵的汗臭味给薰个跟头。
甚至他能和一些低级军官坐在一起,互相捉头上的虱子,然后一个一个的掐死。
对于兵凶战危,他也有了更直接的理解,知道一个悍勇的士兵对一个家庭意味着什么,不再把他们当成一串串冰冷的数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