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兵凶战危,他也有了更直接的理解,知道一个悍勇的士兵对一个家庭意味着什么,不再把他们当成一串串冰冷的数字。
更简单知道如何排兵布阵,还能熟练运用奖惩来驾驭属下。
当然,最重要的是,他终于知道,他的父亲,伟大的中土皇帝、草原可汗、高原佛王、极西沙赫沙阿张圣人,给他打下了多么大的江山。
那样子,就相当于一个七八岁的小孩子,对于父亲说家里给他存了五百万块钱没什么感觉。
但你要是换算成金拱门,告诉他能从现在一直吃,每天三顿吃,吃到死都吃不完,他就能深刻理解五百万是多大的一笔钱了。
如今的张贤景,完全理解了这个帝国有多么的辽阔和富裕,也明白了他身上的担子,是如何的重。
他已经能跳出母亲曹延禧二十年来给他灌输的,他的兄弟们都是威胁者和家产分割者这种老思想。
张贤景深刻理解,对于这样的一个大帝国,没有他的兄弟们来奉献,是根本守不住的。
只有他们兄弟能和睦,以血脉为纽带源源不断加强联系,才能真正的吃掉这如此广袤的天地。
至于兄弟们未来会对他和他的子孙造成的威胁,张贤景认同了父亲张鉊的话。
‘老子把中土、草原和高原都留给了你,你还打不过极西和极南之地的兄弟们,你有什么资格做大周的皇帝?’
……
“二哥,二哥!”
于是,与张贤瑀想象中兄弟相见时,张贤景手持节杖、身穿朝服、傲气满满的与他会面不同。
他这边奏乐还没开始了,只见经过简单的信使沟通后,张贤景竟然亲自骑着一匹大白马,喊着二哥就朝他奔了过来。
张贤瑀嘴巴张得老大,几乎都能塞进一个鸡蛋了。
他目瞪口呆的看着远处白马上,那个黑瘦但精气神异常饱满的小子,认了半天才认出来,这真的就是那个他曾经羡慕嫉妒恨的四弟,准太子张贤景。
“四郎,四郎!”在这一刻,所有的隔阂,都在这两句充满亲情的呼喊中完全被冲破了。
张贤瑀飞快跳下坐骑,张贤景也跳下坐骑,两人在万众瞩目中,紧紧拥抱在了一起。
刹那间,所有的不安和担忧都在这一刻彻底被消解了,没有什么奏乐,没有什么文绉绉的礼仪,欢呼声震天响起。
在场的数千汉家儿郎就在这拉伊城外,当着大量波斯仆从和侍女的面,疯狂的互相拥抱着,唱跳着,就连随军的民夫都被感染,一起欢快的跳起了舞蹈。
……
大周乾元五年,公元966年,正月二十,张贤瑀、张贤景兄弟在拉伊胜利会师。
狂欢数个日夜后,一直等到正月二十四,进一步的整合和交接仪式才开始。
张贤瑀交还了上次出征张鉊赐予的节杖和河中行营都部署金印、鱼符,卸下了河中行营都部署的重任,并解散了河中行营。
随后,张贤景在诸位兄长和文武大臣的簇拥下,由内臣御前太监宣读皇帝诏书,成立五省行营总督衙门。
将碎叶、怛罗斯到咸海一带划归碎叶行省。
昭武九姓故地为河中行省。
呼罗珊加上拉伊(德黑兰)为宝珊行省。
伊斯法罕和设拉子为定远行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