稚唯干咳一声?()_[((),低着头小声而快速得哼哼道:“陛下,良药苦口利于病啊。”
哪怕稚唯略去了“忠言逆耳利于行”,秦始皇也不知道《史记》原话,但并不妨碍他明悟小女官的意思。
坐在这个位置上,敢跟他说真话的人是越来越少了。
随手抄起书案上的一本空白折子扔下去,见小女官手忙脚乱得接住,秦始皇冷呵一声,道:“改动律法非同小可,岂能任由你个小女子在这儿擅自发言。”
稚唯知道修改律令不容易,也没想过一次就说服秦始皇,眼下碰了一鼻子灰,她心态尚可,赶紧老老实实认错:“是下臣狂悖……”
“回去写份奏章呈上来。”
稚唯:“啊?”
秦始皇兴味盎然欣赏着小女官懵然的表情,回想对方回怼朝中老顽固的话,悠然道:“用你的话说,谁主张谁举证。既然你觉得肉刑有不合理的地方,那你就好好写份有理有据的奏章,说服诸位卿家。”
稚唯:“…………”
回旋镖,镖镖扎在自己身上。
“陛下,”稚唯当即苦了脸,“臣不懂律法呀!”
“刚才不是还讲得头头是道吗?”秦始皇似笑非笑着发出灵魂三问,“摆事实、讲证据,不是你一向擅长的吗?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不是你说的吗?”
稚唯:“……”
她这张嘴啊!!!
“可、可律令修改的范本是李廷尉写的,小女何德何能……”
稚唯还要再挣扎。
“没事,”秦始皇轻笑,在此时表露出极其吓人的贴心,缓声道,“李斯不止一次赞扬过你,可见对你很是欣赏。你若有任何不懂的地方,尽管去问他。”
稚唯瞬间大脑空白。
她质疑李斯,还要去找李斯?
找他干嘛?
跟他说“李廷尉,我不同意你草拟的律令”吗?
还是问:“李廷尉,你为什么把刑罚设置得这么严酷?”
系统模仿李斯的声音道:“对不起,因为我是法家。”
[我——!]
仿佛真实的情景出现,稚唯眼前一黑,感觉自己要蚌埠住了。
“去写吧。”
秦始皇重拾愉快的心情,不顾小女子的抓狂,随意打发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