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他是傅三爷的独生子,
()她像是陷入某种回忆,又像是被施了定身术,呆愣愣地静了许久。
还是傅司衍唤了她两声,她才堪堪回过神,朝两个小年轻露出个抱歉笑容:“我长年吃药,把脑子都吃傻了,记忆力差了不说,反应也越来越迟钝,让你们见笑了。”
傅司衍:“不会。”
汪念慈盯着他,继续道:“我只是突然想起,我以前应该见过你。”
傅司衍黑眸轻眯,舒云念也面露诧色。
“是二十四年前的事了,那时我和我爱人在港城。你爸爸妈妈带着你,也在港城。”
汪念慈轻笑:“你那个时候才五六岁吧?嗯,性子比现在是活泼些。”
二十四年前在港城,也就是她和万书禹私奔到港城的那段时间。
那时两家长辈都不同意他们在一起,知道他们私奔,便断了他们一切的经济来源,还特地和亲朋好友打了招呼,人不准接济他们。
长辈们试图用钱逼着这对不知天高地厚的年轻人认清现实,没想到他们脾气倔强,在港城硬扛着也不肯回去。直到汪念慈怀了孕,急需用钱,万书禹求到了亦兄亦友的傅三爷身上。
傅三爷借着带妻儿来港城游玩的机会,借了万书禹一笔钱救急。
那天晚上,两对夫妻带着自家孩子在维多利亚港附近的一家餐厅用晚餐,一个孩子不到六岁,一个孩子还在肚子里,刚满三个月。
想到那日的场景,汪念慈眸光恍惚,自言自语般:“你爸妈真是很好的人,帮了我和我爱人很多……那天“他们还开玩笑,如果我和我爱人生了个女儿,就和你配娃娃亲。如果是个儿子,就和你结为兄弟……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竟然能在这里,再次见到你,实在是缘分。”
傅司衍和舒云念也没想到过去还有这么一段,两人侧着眸,你看我我看你,神情都有些微妙。
又客客气气聊了一阵,阳光渐渐式微,起了风,有些凉。
汪念慈并无留客的意思,舒云念他们也不好继续赖着,起身告辞。
临走前,汪念慈让女管家拿了件礼物送给舒云念:“这是多年前,我在港城找老师傅做的一件旗袍,正红色的,很喜庆,可惜我一直没找到机会穿。现在人老珠黄了,再穿不上这样鲜艳的颜色,压箱底也可惜了,你要是不嫌弃,就拿回去穿吧。”
舒云念愣了愣,有些迟疑。
“你和我年轻时的身段很像,不会穿不下。而且你皮肤白,穿着会好看的……”
汪念慈拿过那个包装精致的礼盒,亲手端到了舒云念面前:“拿着吧,就当我送你们的新婚贺礼。”
不知是不是舒云念的错觉,眼前人的目光仿佛透着几分小心翼翼的讨好,生怕她会拒绝一般。
视线在这张熟悉又陌生的脸庞停留好几秒,舒云念强压下心底翻涌的情绪,低下头,接过那礼盒:“谢谢您。”
汪念慈眸光晃了晃,并没多说,只微微朝她笑了下,就转向傅司衍:“你……好好待她。”
傅司衍颔首:“会的。”
从别墅离开后(),舒云念上车第一件事就是拆礼盒。
只见精美的礼盒里摆着一件叠得整齐的崭新旗袍?[((),面料柔软丝滑,从腰线到裙摆的位置,纯手工绣着一朵朵盛开的百合花,花朵以金银丝线绣成,又缀着些许晶莹剔透的水晶米珠,哪怕隔了二十多年,依旧不掩这条旗袍的华美优雅。
纤细长指抚上那精致的刺绣,舒云念眼皮垂着,遮住眼中翻动的情绪:“阿衍,你说她是不是……认出我了?”
傅司衍沉吟片刻,道:“也许。”
“如果她认出我了,为什么……不认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