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便还你。”沈舒安点了点下颌,又冬春织纷纷走了过去,春织极有眼色,先是对着邹夫人躬了躬身,又冬本迈向自己姑娘的脚,又收了回来,也学着春织,躬了躬身:“邹夫人。”
这俨然就是在要许可,算是给足了她面子,如今客人在前,她若是不点头,倒是显得她苛待小辈了。
她敛了敛眼皮,微微颔首,便算是应下了。
春织欣喜,忙拉着又冬走到了唐霜跟前,唐霜见她两人衣裳湿透,便猜到了大半,不禁心酸,却又很诚挚地对着邹夫人躬了躬身:“唐霜谢过邹夫人。”
“嗯。”邹夫人含糊地应了一声,回身对着付妈妈道:“你去领姑娘去平南阁,好好梳洗换一身衣裳。”
平南阁,是她之前来住的地方。
有胡妈妈打样,付妈妈此刻自是不敢怠慢,忙点头应是。
目的达到,沈舒安松了口气,而后扶着邹夫人便往前厅去,孟鹤之亦跟随在后,只是临走时又看了眼唐霜。
人一走,两个丫鬟眼泪花再含不住了,拉着唐霜便细细打量,见她跌破了衣裙,更是心疼不已。
唐霜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出神,不知在想些什么。
春织凑上前道:“姑娘,您与两位有交情?今日若非他们相救,奴婢们不知何时才能到您跟前伺候。”
“未说过两句话。”唐霜摇了摇头,心下也是疑惑,却是记下今日这份恩情。
又冬搭话道:“倒是与外头传的不一样。”
唐霜敛下眼眸未语。
付妈妈上前一步,语气生冷,但却算不上不敬道:“姑娘,随老奴来。”
两个丫鬟听来却是愤愤不平,他们再如何受辱都使得,可他们姑娘不成,方才胡妈妈那折辱她们听得清楚,此刻再见付妈妈如此,又冬上前一步道:“付妈。。。。”
唐霜一把拉住了两人,眼神示意她们莫要说话,她平和道:“有劳付妈妈带路了。”
她此刻无心与这些人计较,长姐还在榻上躺着,她需尽快换身衣裳,洗去这一副颓唐模样,好叫长姐放心,莫在这紧要关头再添心伤,她怕长姐受不住。
她不禁又想起远在大理寺监牢的父亲,她眉头又深了几分。
她看向这冷清的天,肃清的白雪,心中孤寂彷徨几乎要将她吞并,她不能倒,不能出事,唐家现在唯有她了。
付妈妈闻声眼底不禁显出几分愉悦来,掸了掸手中帕子道:“这边请。”
孟沈两人并未在邹家多呆,邹夫人每日午下,都要诵经,再来唐烟滑胎,她丢了金孙,自也无力再应付,用了膳,两人也颇有眼色告辞。
走在放下经过的长廊下,沈舒安见孟鹤之沉默寡言,他道:“你尽可安心了?邹夫人虽不大好说话,但心肠也不至于太坏,再者邹家到底是邹沢做主,有他在,也没人与她委屈受。”
孟鹤之闻声不语,他眼眸一直看着底下,不知在找些什么,忽见他脚步顿下。
“怎么了?”沈舒安不解问道。
孟鹤之蹲下,盯着地上一亮闪之物瞧。
沈舒安瞧着眼熟,却又想不起来在哪见过来:“这耳铛是?”
孟鹤之没说话,只是将那耳铛捡起带出了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