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时渊就像一点就着的炸弹,在没有得到回应的瞬间濒临失控。当他再次上前一步想要逼问个清楚的时候,全程沉默不语的陆成轩从椅子上站起来,给琪琪使了个眼色。
琪琪转身走入病房,轻轻关上门。
陆家的首富地位不是摆着好看,如果还有为数不多几个人可以做到不对陆成轩手中的权势生出敬畏或者谄媚之心,时渊一定算一个。
或许面对小姑娘的时候还能下意识收敛。
但面对陆成轩,时渊没再隐藏任何情绪,盯着陆成轩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小林人呢?”
两个男人在寂静的走廊对峙,生命中明明没有太多交集,却竟然在彼此眸底解读出了高度相似的情绪。
有吞声忍泪的切肤之痛。
还有难以挽回的懊悔。
陆成轩一整天都是相同的表情,换了任何一个人都很难看出来他有什么心态上的波动。
可时渊偏偏察觉到了。
陆成轩和他四目相对,片刻后沉声说:“不要看了。”
话音落后不出意外迎接了时渊这辈子首次在暴怒之下发起无差别攻击,他揪住陆成轩的领子狠狠把他推在墙上,咬牙切齿道:“你凭什么说风就是雨?带我去见他!”
陆成轩没有生气,甚至没有任何抵抗的动作。
他只是垂下眼沉默许久,再次开口。
“别看了,没必要。在回忆里记住他的模样就好。”
陆成轩尽可能把话修饰到了最委婉的程度。
可时渊怎么可能听不出来?
这番话的言外之意让他的灵魂再次遭受重击,泪水控制不住地从充血发红的眼眶中滑落。
“我又不是不知道太平间在哪。”
他咬紧牙关,骤然松开陆成轩的衣领,快速转身。
陆成轩顷刻间追上去抓住他的手臂进行制止,时渊爆发所有力气激烈反抗。两个男人对着比蛮力,几乎要在走廊上打起来。
时渊毕竟是画设计图的,和陆成轩拼力气只能略逊一筹。
两人都气喘吁吁,时渊靠在墙边缓慢滑坐在地上,彻底崩溃般把头低了下去,没有发出多么明显的哭声,只有从喉咙中溢出的绝望低吼。
陆成轩默不作声站在原地看着前方,直到目光缓缓失去焦距。
反复经历生死离别,内心再怎么难以接受,都会被早已驯化的高阈值所兼容。
时渊的承受能力没有让他崩溃太久。
短暂的失控和情绪释放过后,他坐靠在墙边,被大脑的保护机制逼回最初类似茫然的麻木状态当中。
陆成轩在这时把一样东西递了过去。
时渊感觉有什么在面前摇晃,缓慢抬眼,看到了那条熟悉的铂金项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