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出门的一瞬间有风卷着雪吹进门里。
郁霈怕冷,只好又起身将门掩上,幽幽叹了口气:他本想从颂因程口中得知部分真相的,没想到这人走这
么快。()
不过,他是怎么知道自己在清河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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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父,他是谁呀?”初粟从房间弹出脑袋,“我能出来了不?”
“出来吧。”
初粟蹲在他旁边一起烤火,不一会儿门又响了,这次一个年轻女人领着岑忧又回来了,穿着稍嫌破旧的褪色棉袄,脚上一双雪地靴边缘已经十分毛糙。
郁霈抬眼看她,女人脸色蜡黄双眼凹陷,牵着岑忧的手没戴手套,有明显的劳作茧和皲裂。
“请进。”
女人略显拘谨地站在一旁,另一只手在棉袄下缘攥了攥,就在郁霈以为她准备开口时,却见她抬起两手开始比划。
郁霈微讶偏头,初粟小声:“师父,她不会说话。”
女人尴尬又局促地笑了笑,眼底全是灰溜溜的自卑,看着眼前这个比镜头里更高冷绝艳的郁霈,她连讨好的笑容都变得勉强。
初粟捂着嘴说:“岑忧的妈妈是聋哑人,她小时候爸爸给人开长途车出了意外双腿截肢了,他们家就靠她妈妈一个人摆摊赚钱。”
郁霈从她打扮能看出来,但他是要办的是戏班不是慈善机构。
“很抱歉,我很同情您的家庭但……”郁霈说着,不确定她能不能听懂,很轻地摇了摇头,“我不能收她。”
女人一下子泄了气,牵起岑忧的手准备离开,但走了几步就抿起抿嘴角似乎还是不肯放弃,又折返回头。
她眼睛通红,定定看着郁霈。
初粟忙说:“郑阿姨,我师父应该是觉得忧忧不太适合我们班子,要不您再等等,总有合适的老师。”
郁霈看着岑忧,现在和1926已经不一样了,那时候卖进戏班子一则有口饭吃二则没得选。
在现在这个时代仅凭唱戏是很难养活自己的,她家这样艰苦的条件更不应该选择这条路,况且养一个徒弟变数太多了。
女人摘掉岑忧的手套,把她往前一推,双手再次比划了一遍。
岑忧被推得一个踉跄,脱口一句“听他言来自思忖”就唱劈了,真声扎扎实实喊出来,顿时就慌哭了。
初粟连忙安慰她,又去看郁霈,来来回回不敢说话。
郁霈眉眼清矜,看向女人:“天冷,您喝杯茶再回去?初粟,去倒杯茶来。”
女人明白他这是赶人,粗糙干瘦的眼角落下一滴泪来,低头牵着女儿的手走了。
初粟有些不以为然,“师父你为什么不要她啊,她们家那么可怜,你教她不就是多布置一点作业嘛。”
郁霈回头扫他一眼,“谁跟你说教个徒弟就是布置作业的,你当是翻花绳儿,你一句我一句就完了?”
初粟明白道理可还是觉得他不近人情,小声比比:“可她真的很想学,你连我都收了,她还是学青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