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哪个宫里的?怎么随便进了承露宫?”染绿听到声音便回头,“在这里失了规矩,看我不叫李公公的罚你。”
染绿说着便上前去看他的腰牌,沈余吟脸色煞白,还未出声阻拦,那人便伸出手猛的劈向了染绿的后颈。
他接住染绿倒下的身子,放到了一旁。
“来人……来人。”沈余吟的手紧,将那块布帛抓皱了,声音克制不住的发抖。眼前人给她的感觉,像极了她幼时看到过的一个人。
也是那一夜,沈元临失踪,自此沈廷烨只剩了她一个子嗣,直到沈乾出声,才终于有了一个可以继承皇位的人选。
“殿下别力气喊了,今日宫内侍卫在华运门演习,承露宫门前的人已被我拾了。”他走上前来,一双细长的眼睛盯着她,阴测测地笑了一声。
“你是什么人?”她稳了稳心神,“这是皇宫,你想白日里劫走本宫,真以为宫外的侍卫都是眼瞎的?”
“白日不行,自然可以等到晚上。”他伸出手,手掌正对着沈余吟,“殿下,可有困意吗?”
他的声音缓慢,语调拉的很长。
奇怪……沈余吟用手指撑住额头,怎么……这昏昏欲睡的感觉。那碗红枣汤……她的手抬起来想拧自己一把,逼着自己清醒一点,手却不由自主地垂下去。
“睡吧,殿下。”
摇晃的马车内,男人看着躺在一旁戴着面纱昏睡的女子,咽了一口唾沫,他的手刚伸到她的手上,就被对面的人用刀鞘别开。
“干什么?你不是说这是梁承琰的女人,他杀了我们这么多弟兄,玩玩他的女人怎么了?”男人舔了舔嘴唇,“小腰真细,让爷看看长什么样……”
说着,他要伸手去揭开面纱,再次被对面的人止住。
那双细长又平静的眼睛扫过他,声音很冷:“这是大梁的公主,也是太子殿下要的人,不是你碰的起的。”
“公主……”男人突然咧着嘴笑了一声,“梁承琰果然会下手,一搞就搞到公主了。任铨,我看你把她弄来,不只是为了太子殿下吧?”
任铨看了他一眼:“兄弟们被杀的仇,该报自然还是要报的。”
“怎么报,你该不会想拿一个女人威胁他,”男人嗤笑一声,“他的手段你又不是没见过,那种人,会为了一个女人服软?”
任铨没说话,却是静静笑了一声。
沈余吟不知睡了多久,被一阵颠簸给震醒。她迷蒙地抬眼,眼前是一片黑暗,她能感觉到眼睛上蒙着的那层布料。想伸手去碰,手虽没被绑着,却使不上一点力气。
她凭着摇晃的幅度知道是在马车上,喉咙一阵干哑。一旦离京,宫里的人想找到她就难了。
沈余吟不敢动作,依旧保持着那个姿势装睡,直到马车缓缓停下来。
“殿下,也该醒了吧。”
任铨揭开她眼前蒙着的黑布,眼睛眯起来。
沈余吟撑着车壁慢慢坐起来,睁开了眼睛。
湿热的风从窗外吹进来。
“你是谁?”她已经冷静了很多,直视着他的眼睛。
任铨没回答她的问题,手却向车外一指:“再往北一里,就是两军交战的分界线,殿下想不想和我做个交易?”
这里竟是沧州。她压住心内的震惊,看着他青白的脸:“你是楚国人?有什么话不妨直说。”
反正他说什么,她都不会同意。
“殿下不如和我们合作,灭掉梁承琰,自己去坐那个皇位总比让一个被权臣挟持的幼儿登上皇位要好的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