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不如和我们合作,灭掉梁承琰,自己去坐那个皇位总比让一个被权臣挟持的幼儿登上皇位要好的多吧?”
任铨从水壶里倒出了一点水,将杯子递给她。
沈余吟差点被气笑了,她没接过来:“本宫放着好好的公主不做,帮着楚国人杀掉大梁的肱股之臣,你当本宫是三岁孩子吗?”
“肱股之臣?”任铨像是觉得她这个说法很有意思,不禁笑了笑,“旁人不知道皇帝是怎么死的,殿下您——不知道吗?”
沈余吟心里一惊。
“本宫和他的恩怨,仅限于我们二人之间,其他人说不得。本宫更不会因为此事和你们合作。”沈余吟冷笑一声,“你们就只有这种本事吗?”
“殿下痴心一片,不知梁大人早已在沧州抱得美人归,”任铨啧了一声,“难为殿下到现在还维护他。”
居然拿这种事哄骗她,沈余吟觉得有点可笑。
“若天下男人都有可能朝三暮四,只有他不会,”沈余吟抬眸,“你有空在本宫这里说他如何不堪,不如好好想想如何拾残局。你若真心想合作,又怎么会将本宫挟持到这里来?”
任铨哼笑一声,忽然抬手捏住她的下巴,冷厉的眸盯着她的眼睛:“那殿下以为,自己在梁大人的心中分量如何?”
“你想拿本宫威胁他,还是趁早死了这条心。”
这是沈家马上打下的江山,交给梁承琰,他有治世之能,才学卓绝,算不得辜负百姓。可若让异邦人掠去国土半分,这是奇耻大辱,她绝对忍不得。
“殿下可别想着寻死,”任铨向下扼住她的喉咙,“殿下不怕死,不知梁大人怕不怕看到殿下在两军阵前受尽凌辱?”
他用了几分力,因为呼吸不畅,沈余吟的泪从眼中落下来。
“多亏殿下是女子之身,我的筹码才多了一层,”他贴着她的耳边说话,“那便看梁大人能否狠下心了。殿下,可要撑到那个时候。”
沈余吟胃里一阵翻涌,她忍住恶心的呕吐感,听到马车再度启程的声音。
怎么办——
“大人,宫中的急信送到了,请大人过目。”青鱼将那块布帛交上去,手有些发颤。
她嘱咐过染绿,非有大变,不能用此密信。可这十万火急传到沧州来,只有一种可能。
沈余吟出事了。
梁承琰面色阴沉,他拿起布帛,眸子紧盯着布帛上的一行短字,手中的茶杯在一瞬间裂开无数条细缝。
他手指松开,震怒的眸克制地看向青鱼:“线索?”
“已查到了,是楚国混进宫中的细作,只是……查不到劫走殿下的马车往哪个方向去了,大内和谢公子的人日夜不停地找,还是没有找到,若再找不到,还请大人——”
她不敢再说下去。
萧靖泽带兵,梁承琰监军,三日杀尽敌兵数五万人。对方有多恨,对沈余吟下手就有多狠。她实在不敢再说下去,也不敢再想下去。
沈余吟被任铨绑住了手腕,恶心的感觉久久不退。
她在害怕,却不想露出一丝一毫的胆怯。
这种情况下,她想到的居然是梁承琰。
那个野蛮,强势,在她身上和心上用力刻下他名字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