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文达老先生身边,站起来一个温润如玉的青年才俊,含笑抱拳道:“在下牛贺。今年侥幸得卢龙县案首,惭愧,惭愧。”
他风度翩翩坐下,颇有君子之风,让人心生好感。好一个浊世佳公子。
宋佳霖低声道:“牛贺,乃是牛老先生的孙子,家学渊源,今年卢龙县试,独取三甲,当然比你还差不少。”
牛贺温润目光柔和向杜预看来,双方目光一碰,各自颔首示意。
但杜预二世为人,看得出牛贺温文尔雅、谦谦君子目光中,隐藏着心比天高、睥睨天下的傲气,还有一丝极力掩盖的妒忌。
天才,都是骄傲的。
若非杜预横空出世,牛贺这县试三甲成绩,便可在滁州独占鳌头,名声大噪。如今却只能在杜预【四甲上案首】阴影中黯然销魂。
他能服气?
杜预嘴角一翘。
天才?就是用来踩的!
牛贺之后,陆续有其他士子,纷纷站起自报家门,顺便吹嘘一番。
杜预也懒得一一去记。这次诗会,他打算藏拙,躺平摸鱼,不想出头。
四甲上案首,外加五篇圣刊同辉,他风头太盛、名气太大,无需再向同龄人证明什么。
但滁州之地,人杰地灵,确实人才济济。
每一个县试案首,都是县里成千上万童生脱颖而出的佼佼者,春兰秋菊,各擅胜场。
田洪凤笑容越发灿烂,目光最后落在一个白衣胜雪的读书人身上。
这青年鞭丝帽影,一袭白衫,一尘不染,冰冷孤傲的眼睛仿佛深黯的海底,深沉睿智,脸庞棱角分明,俊美举世无双,使人暗暗惊叹——世上竟有如此俊美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