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服是好衣服,料子也是好料子。
就是可惜……顾客本人是个穷光蛋。
虽然差点就生出了剁手消费把东西买回去的冲动,但在仔细算了算自己的现有存款后,余清苒还是坚定不移地选择了继续抠搜。
“钱大哥。”思索再三后,她推门而出,试图透过真挚又诚恳的眼神让钱昭明白自己的意思,“你觉得这衣服好看嘛?”
快说这衣服颜色太红太艳了不适合我、版型不够好看会显腰粗、袖口太宽还容易蹭脏啊!
快说啊!说了就能顺理成章脱下来还给老板然后走人啊!
不得不说,余清苒自认为她的算盘的确打得不错,可惜她算漏了一件事——
陪着她逛街试衣服的不是能马上心领神会说出“这件衣服不适合你的一百零一个理由”的闺蜜,而是看似吃瓜及时把控全局,实际上压根读不懂女人心的钱大都尉。
“……好看。”
于是,她成功地听到了一句虽然生涩却无比清晰的夸奖。
瞠目结舌的余清苒:……
好好好,悬着的心终于死了。
也不知他到底想到了什么,她总觉得钱昭在跟老板问价时,神情似乎有一丝丝的不自然:“老板,多少钱?”
“不贵不贵。”那老板大抵也是透过钱昭那身衣裳的用料看出了他的“富贵”,苍蝇搓手状大有恨不得当场推销的架势,“四两银子。”
“……夺、夺少?”
按照梧国的物价,一匹八九米长的丝绸也不过十两银子,梧都那些官员们府上的丫鬟大多更是一二两银子便能买回去,结果到了合县,一件衣服居然要卖四两?!
在大出血与厚脸皮之间,穷鬼余清苒果断选择后者:“谢谢老板,但是我们还有要事需要回家商量,等回头有空再来光顾您的生意!”
“姑娘,姑娘?!”
压根来不及阻拦旋风一样“刮”回了里头去换衣服的余清苒,老板劝阻不成,便将希望寄托在了钱昭身上:
“公子,这可是小店从琰国进来的上好料子,下头裙角处的图样也是找了最好的绣娘一针一线亲手缝制的,错过这个村可没这个店了啊!”
“……”一向不擅长跟热情群众寒暄的钱昭选择了后退两步,眼观鼻鼻观心地继续吃起了那根糖葫芦。
“四两银子?”
就在老板还穷追不舍地打算继续推销上几句时,钱昭身后突然传来了一道清亮的女声。
是个保养得极好的女子,只是却依旧梳着未嫁少女的发式,身上的衣饰也是当下梧国女子间最流行的样式,若不是眼角处的几缕淡淡细纹出卖了她的年龄,第一眼看过去便俨然是个年轻的姑娘:
“就算是琰国进来的料子,依照当下的定价也不过十两一匹,何况贵店所谓的‘最好的绣娘’所绣的,也不过是在裙角的几处浅浅的暗纹。
“袁老板如此行事,怕不是在仗着外地来的商客不了解合县的生意行情,这才故意哄抬价格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