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老板如此行事,怕不是在仗着外地来的商客不了解合县的生意行情,这才故意哄抬价格的吧?”
“这……这……”袁老板一时间哑口无言,又见钱昭不怒自威的眼神向着自己投了过来,便只得尬笑着小心地退回了柜台后。
“这簪子是与你一起那位姑娘的?”那女子也懒得跟他多言,转而对着钱昭摊开了手掌,“方才瞧着有贼人趁她不备偷偷摸了去,只是我毕竟还要去找人来帮忙,方才费了些时候,这才来得晚了。”
在她的手心躺着的,是一枚朴素的桃花银簪。
“是我的是我的。”余清苒恰好也匆匆忙忙地掀了帘子出来,赶忙上前接过了她手中的簪子,“我刚刚才发现东西不见了,正准备喊钱大哥陪我一起去找呢,没想到姑娘就送来了。”
李同光有句话还真没说错,合县这破地儿果然风水不好,连小偷都这么猖獗!
差评!这种治安不好的地方,她以后再也不会瞎转悠了!
心有余悸地将簪子重新插回发间,余清苒千恩万谢地朝着对方微微施了一礼:“多谢姑娘。”
那女子却并未就此离开,反而突然道:“这簪子……对姑娘来说很重要?”
“对,这枚簪子是我……”那位已逝的余女官带原主进宫不到一年便突发疾病去世了,余清苒一时间找不到什么词来形容她与原主间的关系,只得含糊其辞地一笔带过了这个问题,“是我家中长辈所赠。”
虽然她与原主一样并不了解这枚簪子到底象征着什么,但既然那位余女官临终前叮嘱过她务必要好好保管,大概的确是十分重要的东西吧。
“你那位……”
似乎也是察觉到自己继续刨根问底下去实在不妥,那女子欲言又止了半晌,最终还是轻轻屈身回了她一礼:“不碍事,既是如此重要的东西,姑娘收好便是了。
“另外,合县地处安梧两国边界,这些年北磐人也偶有抢掠,二位切记注意安全。”
拒绝了余清苒递给自己的荷包,那女子转过身,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那钱大哥,我们也回去吧?”本就不愿意花这个钱,又听人说老板在讹自己,余清苒更想原地开润了,“天色不早了,阿盈他们该等急了。”
钱昭轻声应下:“好。”
一向精力十足的钱昭此时此刻看上去累得像个被黑心资本家压榨的农民工,余清苒只觉自己一整天都在不安的良心隐隐作痛:“要不那些花糕给我提着吧?”
“不用,我来。”
似乎是为了证明自己的力气还多得很,钱昭甚至还又将手里的东西用力向上提了提:“走吧。”
……对不起了我精疲力尽的钱猫猫,一会回去我一定做糖霜饼补偿你。
几次提出要帮忙都被对方义正词严地拒绝了回来,余清苒只得任由钱昭提着揣着那些大包小包,与他一同踏上了回程的道路。
袁记。
踏出布庄的刹那,钱昭回头看了眼门口的牌匾,默默记下了这个名字。
而在不远处那间酒楼的二楼窗口处,一道目光也紧紧跟随着他们,直至消失在了长街的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