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尔虞我诈,没有你死我活,每日只是为了生活,晨起而作,日落而息,一眼能看到头的简单、平和。
在新栽的桃树下,枝叶被裁剪了大半,犹如被狗啃,枝条都是参差不齐,树叶也只有零零星星几片,更别提什么桃花了。
罗纨之走到谢昀身边,他正仰望树冠出神,听见她的脚步就道:“这树错过了今年的花期,实在可惜……若是在建康,云海台边上就有很好的桃花林看,我还未能与你一起去看过……”
提起建康,两个人各有伤心的地方。
罗纨之
静默片刻,忽而道:
“三郎你也别难过了,大不了……”
“大不了”这三个字一出口,就意味着她心里已经有了动摇,这看似无足轻重的转折就只是在给她自己留下一点微末的颜面。
谢昀回望着她,嗓音略疑,目光却炯炯,“大不了?”
罗纨之一咬牙,心疼万分道:“大不了,日后我养你就好了!”
虽然谢昀要求高,很难养,但是他又不是光吃饭不干活、百无一是的废物!
谢昀先是惊讶,随后又弯起唇角,更是趁机伸手抱住她,“卿卿真好啊。”
罗纨之窘迫极了,用手推他,“都说不许叫我卿卿!”
谢昀没有说话,只是在她耳畔留下轻笑。
安南地处三州交界,各地商客往来频繁,消息也比别处来得灵通。
成海王扫清障碍,已经择定吉日在建康登基,改年号武元。
由此建康的动乱总算告一段落,常康王身死,谢家只用付出一个谢昀,上下没有半分牵连,而且因为常康王还是新帝的强敌,谢家帮他解决了这个麻烦,又扶持他成功上位,这怎么不算大功一件?
谢家权势煊赫,就如燎原之火。
“武元!武元!我们大晋从未以武问世,这新的陛下还是一心向战啊……”
虽然尘埃已定,但是百姓们却并不是很看好皇甫倓,反而忧心忡忡道:
“谁说不是,据闻新帝登基翌日,就下旨要撤大司马的职,只不过被左右劝阻,才未能成功。”
“大司马和常康王是一条心的,新帝看他不顺眼也正常。”
有人摇头,“并非如此,而是那大司马向来保守,和新帝的主张不同嘛!”
“谁喜欢打仗谁才是憨蛋,这好不容易太平的日子还过腻了不成?”
“你小声些,要是被人听去了,把你脑袋都割了!”
先前愤怒的那人压低了声音,又骂骂咧咧嘀咕了两句,才问:“能和皇帝一心的只怕少之又少,他还能换谁?”
“要是那谢三郎还在的话,应该就是他了吧……”
“谢三郎啊,我听过他训练了一支苍卫,强悍无比,很多地方的匪患就是请他们清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