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手冷吗?”席舟以为他身上又热了,刚刚他还特意暖过手的。
“没有,没反应过来。”其实是感觉有点怪。
“要是有不舒服就说,别自己忍着。”席舟一门心思在温随生病上,从他后背抽出一条半湿的汗巾,再换了一条干的。
“出汗了,身上有没有哪里难受?”
温随还是没什么精神,恹恹地摇了摇头,他垂眼看自己手腕,只有留置针在,点滴已经打完,“现在几点?”
席舟瞧了眼表,“四点,再睡会儿吧。”
四点……凌晨四点?
温随好像刚转过弯儿,本来高热就影响了反射弧,这会儿眼神都有点懵,“你怎么过来的?”
“开车,不远。”席舟回答。
哦。从陵市到省城,不远,高铁也就一个多小时。
温随没言语。
这种反应很复杂,在听席舟云淡风轻说出这句话时,起初像一枚火星晃悠晃悠着缓缓下落,突然胸膛里就有成堆炸弹被火星燎到,一股怒气腾地上来——
半夜开车这么远,他是疯了吗?不要命了?
但温随不是那种情绪外露的人,所以心声还没来得及转化,另一种感受又似春风化雨,软软渗进心田,浇熄了那一腔火焰。
依稀记得,昨晚袁锰跟他说的,“席舟前辈马上就来,你放心。”
“……”温随感觉胸口的炸弹都变成了棉花,堵得他心窝疼。
“时间还早,再睡会儿吧。”
席舟缓慢松开手,温随重又躺下,转头看向席舟,“那你呢?”
这间小小的休息间只有几平米,一张单人病床之外就只有桌子和椅子。
“要不你上来跟我挤挤吧?”温随说着让开身侧一点窄窄的位置,他已经快贴到墙。
席舟犹豫了一下,把人捞回来,“不用,你睡你的。”
他替温随掖好被角,仍旧坐到椅子上,“我就靠着睡会儿,不困,刚刚已经睡着过了。”
温随依旧盯着席舟看,席舟微笑,“怎么了?要上卫生间吗?”
“不是。”难得温随有点脸红。
出了很多汗,并不是想上卫生间,就只单纯地……想看看席舟。
席舟以为温随害羞,病床
温随伸手拉住他胳膊,瞪着一双眼。
席舟低笑,重又坐下,两人稍微沉默了几秒,温随问,“你来的时候,我一直在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