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席舟望向一边,“袁锰今天保护你,有个愿意这么护着你的朋友,我该为你高兴的,而且我也确实很感谢他。”
可是,仍然有点难过,尽管已经努力去忽略。
“我大概还是太狭隘了,”席舟牵扯唇角,让自己显得不那么在意。
“你们都肯为对方奋不顾身,这样的真心很宝贵,以后你们还是队友,能够一起训练比赛,一起走更远的路,要好好珍惜。”
温随依稀觉得他话里有话,可再怎么试图像解题一样思考,缺少那个关键参数,都不可能参透。
“快回去睡吧,我也赶紧写完休息了。”
席舟后退一步,手抚上门沿。
书房的光从长方形变成长条形,很快就要缩减成一带窄窄的缝隙。
温随忽然按住门,阻止它继续闭合。
“你到底在不高兴什么,就不能说清楚吗?”
这种放一半留一半的感觉委实不太好,尤其席舟以前从不会这样的。
“你不说清楚,我就不睡了。”
温随使出杀手锏。
果然,这样的威胁对某人永远奏效。
席舟推着门的手劲渐渐卸下,门后灯光重新漏出,落在他身上,模糊了面容轮廓。
“你真想知道?”他问。
温随:“当然。”
“那如果我说,我不高兴是因为……”席舟似乎下了很大决心,“因为我宁愿今天跟你吃饭的人是我。”
为你受伤的也是我。
温随微微怔住。
有那么短暂一瞬,他眼神闪烁,夹杂着难以置信的顿悟在眼底涟漪般晕开,席舟几乎以为他听懂了。
然而,温随定定看他半晌,在席舟几近忘了呼吸,焦灼不已时,他倒好,长长松了口气。
仿佛在说,我当什么事,就这么简单。
尽管有些匪夷所思,温随还是郑重其事道,“明天我请你吃烤串。”
“……”
人生之事大开大合,跌宕起伏,估计也不过如此了。
席舟一时竟不知是该庆幸温随单纯至斯,还是叹息他榆木脑袋浑不开窍。
缺少有关参数的方程式,解着解着就成了死循环。
尽管无可奈何,但也算另辟蹊径一道偏方,席舟那点泛酸的不高兴奇迹般被治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