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我们不必说些废话了。”丁燃站在舒羚面前,毫无分神修士立于合体强者面前的胆怯、气虚。
“你其实该知道和我无关。”舒羚笑了笑。
“但桩桩件件都指着你了。”丁燃神色平静,眼神幽深。
舒羚隐隐察觉到了此间一丝微妙的变化,但细细感悟,却又是体会不到什么了;她也是身经百战,知道这不可能是自己的错觉:
“堂主是对此地的大阵做了些什么么?”
她微笑着问道。
却见丁燃摇头:“不曾。”
她刚想哂笑着道一句堂主不真诚,便听丁燃又道
“我只是暂时节流了此地地脉。
“现下,道君之下,谁都别想突破此间的封锁了,无论是从内,还是从外。”
舒羚顿感惊异:“堂主分神至今不过二十年,竟有如是手段?”
丁燃并没有回应这句话。
舒羚又道:“那么,堂主如此准备,是为着什么呢?”
“是怕我跑了不成?”
“是想与真君战上一场,不欲有旁人看见。”丁燃淡淡回道。
“堂主料定我不会配合宗门?”
丁燃轻声道:“你不作为。”
舒羚面上神情微微一滞。
她看向这个比自己年轻了何止两三千岁的后辈,却见对方面上一片平静,眼神之中惯常所有的锋利此时是看不见的,但
那双眼睛黑沉沉的,幽深无限。
就像一道深渊。
与之对视,便如临渊而立。
明明站得稳稳,明明周边无风
却总觉身形在摇晃,总觉那底下的黑沉之中藏着些什么——或许藏着一头巨兽,也或许是一张巨口——藏着些什么有吸引力或者有莫大拉力的东西,正将自己往下拉拽。
对视一瞬,舒羚笑了起来:
“你今日是来杀我的。”
丁燃点头:“我赌不起了。”
舒羚便大笑起来:“难得啊,你丁怀光,也有不自信的时候。”
丁燃默然不语。
舒羚罪不至死——她确实无法真正撇清干系的,但,不至于要拿命来抵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