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一挥手,跟在我身后的那些姑娘已经骂骂咧咧地推挤着我向前边走去。
直到被押入大牢,我还有些恍神。
这都算什么破事儿。
我就是给花楼里的那些姑娘画一些衣裙,头面首饰花样,竟也会冤枉成案犯。
天理何在,公道何在。
早知道今日出门会如此不顺,打死我也不会选择今日交付画稿,若是被街坊四邻知晓,我与青楼女子有所往来。
少不得被人当作谈资,随意说笑。
其他倒也还好,只是一想到我好不容易才攒足银两买下的小院,心里就懊悔不已。
我连连叹气,思来想去如今的可惜身无长物,眼下也只有这一处可以落脚的地方。
2、
到了县衙以后,所有人都被统一关入大牢,挨个接受盘查审问,四周犹如菜市场一般争吵不断,吵的人脑仁都跟着隐隐疼了起来。
我四处张望,正好看到了方才在花满楼的那名官差。
我敛了敛思绪,慢慢踱步向他犹去,讨好般小声解释:“这位大人,我真不是花楼里的姑娘,你看她们身上穿的,都是京中当下最流行的新式衣裙,你再看我,粗布棉衣,怎么可能同她们一样,我真的只是去花楼给姑娘们送个东西,刚巧被你们遇到而已。”
衙差眼睛直盯着我身上穿着的棉布素衣,以及我寡淡至极的头面,沉默良久,眉头紧锁,似是相信了我方才的那番说辞。
我如今只是一个住在西城街棉花巷凭着几分画技苦苦求生的孤女,哪来的金银收拾打扮自己呢。
除非会遇到以前相识的那些官家贵女,未免被她们奚落,才会收拾的略微齐整些。
只不过如今的我,却再无可能同她们相遇了。
好巧不巧,脑海中方才涌现这一想法,前方就出现了一道我并不陌生的清冷声音。
只听得他问:“不言,花满楼的所有疑犯都在此处吗?”
方才那名小衙差回道:“启禀大人,花满楼的所有人都已捉拿归案,正在审讯。”
那人低声应了一句,随后慢慢向我走了过来。
我低垂着头,双手不停地搅动着手里的帕子,心底暗暗祈祷:看不见我,看不见我。
谁知竟一点用都没有,那双黑色布靴直直地停到了我面前。
声音冷淡至极,没有任何情绪地说了一句:“抬起头来。”
我咬了咬嘴唇,按照他的指示,动作迟缓地微微抬头。
他接着又说:“抬高些。”
无奈我只能将目光直射过去,刚好对上他意味不明的视线。
周绍他还是同以前一样,身形修长,风姿俊朗,低头看人时,给人一种不怒而威的压迫感。
眉眼清冷,冷漠疏离,怪不得近几年以来会被人说成不讲私情的“冷面判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