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延川没用什么力,帮她调整了一下姿势,让她身子向前微微倾斜,掌心扶着她的背,方便她靠进他的怀中。
一站一坐,陆知知额头埋在了男人小腹的位置,鼻尖再一次充满令人安心的气息。
好奇怪,明明每天和他用的是同样的沐浴产品,她却从来没有过这个味道。
迷迷糊糊地正想着,男人忽然向后退开一步,拍拍她的肩,将她的身子扶正。
带着浓重苦味的陶瓷杯被送到她嘴边。
“先喝药,一会儿凉了。”
陆知知慢吞吞应了一声,仰头,想去接过杯子,却感觉到下巴被男人捏住。
陈延川喂药的动作熟练得恰到好处,不会呛到人,也不会让人难受。
陆知知本来也不想动,便任由他掌控着,一点一点把药喝完。
相处了这么久,她也隐约摸到了陈延川的一些小习惯。
他对亲力亲为总有一种异常的执着,比如做饭、打扫卫生、甚至有的时候帮她梳头,系扣子,仿佛从中能够得到极大的成就感。
喂完药,陆知知嘴巴里干涩难受,忍不住吐了吐舌头,舌尖又被抵上了一颗糖。
很小的一片压片糖果,刚接触到舌尖甜味便弥散开来。
她想继续靠着陈延川,男人却已经坐到了她身边,挨着她的肩膀。
生病状态下的小姑娘显然比往日更脆弱,更黏人。
她感觉此刻陈延川就是一株猫薄荷,而她是那只求而不得的猫,急需安抚。
“要抱吗?”陈延川的声音近在咫尺,陆知知难受地点头,便被人掐着腰,她顺着力道跨坐在了男人腿上。
下巴抵在陈延川的颈窝,仿若猫咪终于抱到了猫薄荷,陆知知深吸了一口,忍住咬上去的冲动,脑中不合时宜地又闪现出了梦里的画面。
那些被赶走,被抛弃的混乱画面。
不安感猛然侵袭,她本能地出声唤人:“叔叔。”
陈延川一下一下抚拍着她的背:“嗯?”
“……我住在这里的事,你可不可以帮我瞒着我家的人,特别是我姐姐?”
陈延川敛眸:“好。”
陆知知不再说话了。
过了一会儿,她才又恹恹地问:“如果我一直待在这里,你会赶我走吗?”
陈延川拍着她背的手一顿。
陆知知呼吸微滞,心头不由自主地紧了紧。
却在下一秒,听见男人无奈的笑意:“你是有多不信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