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觉到纪弥渐渐平静,贺景延道:“前阵子我找到了当年的航班记录,想和你解释这件事,但一直没想好措辞,怕你觉得太巧了是开玩笑。”
“如果你今天没来,我回去也会和你说,早在调任之前,我就来过沪市,然后遇到了一个高中生。”
纪弥呢喃:“你知道那个人是我,再看我会觉得很别扭吗?”
毕竟曾经狼狈不堪,时隔多年再见面,自己已经体面矜持,会不会让贺景延感到突兀?
“没有。”贺景延回答,“一开始惊讶过,但每天看到你的努力,你理当变成很好的大人。”
纪弥道:“你不会记起我难看的样子吗?”
贺景延道:“在我眼里,你一直闪闪发光。”
他语气稳重,没有任何敷衍,纪弥清楚他不是在说场面话。
“那我也记不起来了。”纪弥说。
沉重的心事画上句号,像流出的眼泪蒸发成微小水汽,整个人由此轻盈和透明。
回去的路上,他挑刺:“今天虽然也是十月份,但天气很好,似乎没那么应景。”
贺景延道:“要不然喊一架飞机来洒冷却剂,找个地方人工降雨。”
纪弥恢复理智:“其实也不用旧事重演吧。”
贺景延不着边:“演的话申请这次别送医院,我学会了人工呼吸。”
说完,他被纪弥瞪了眼,可是一点不见收敛,别开头就笑了起来。
纪弥没有忍住,转而跟着笑。
“算了。”他说,“省钱攒点家底吧,你弟说你要入赘,这里可不够你投资游戏。”
贺景延附和他的调侃:“只要你乐意开门,我带着存折一起过来。”
纪弥突然道:“这里怎么点外卖啊?我想要买蛋糕。”
贺景延问:“饿了?我让厨房去做。”
“庆祝一下。”纪弥回答。
看着天上的露月,他郑重地说:“从今天起,我真正走出那个雨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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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步回庄园,两人牵着的手才松开,庄园的后厨里有甜品师,询问蛋糕要几寸,具体是什么馅。
“不用图案花样,奶油的就可以,水果有什么放什么吧。”贺景延回答。
外套之前被泪水弄湿了,他怕被别人发现,脱下来挽在臂弯上。
交代好这些,两人上楼洗漱换衣,管家给纪弥安排了额外的房间,贺景延规规矩矩没往那边钻。
尽管与母亲和堂弟说过自己的感情生活,但他没有和家里完全公开。
冒冒失失与纪弥睡一间房,要是被管家看到,影响多少不太好。
自己是脸皮厚了无所谓,但他不想让人觉得纪弥很随便。
蛋糕送到楼上的露台,两人凑在一起分着吃了,然后贺景延回到房间,打开笔记本登录内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