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员中倒是有些让他早些广纳后宫、开枝散叶的声音(),但均被新君以皇后待产、朕无心女色为由抵挡了回来。
正妻有孕?()_[((),若此时趁虚而纳妾,在民间实有宠妾灭妻之嫌。
那些声音消弭了,不过只是暂时消弭,待到皇后诞下子嗣以后,它们还会卷土重来的,若头胎为公主,只怕更加猖狂。
师暄妍原本不着急,可也听后宫闲言碎语不少,加上到了孕晚期了,成日无所事事,难免浮躁。
这日飞雪漫天,宫中松柏不凋,各地布景处处昭示着年节将近,趁宁恪拨冗前来,师暄妍为他将肩上厚实的雪氅解落,挂上祥云貔貅纹饰的椸枷,绵柔唤道:“夫君。”
她极少会这么唤他。
有时宁烟屿求都求不来。
但成婚日久,对彼此的习惯了若指掌,她一张口,他便已知晓,事出反常,必然有妖。
他吃了一盏热茶,装作漫不经心来到炭盆旁,将双手伸过去烤火。
师暄妍大着肚子不方便,笨拙地来到他身后,纤纤玉指,搭上男人宽阔的肩膀,一掐,再轻轻地一揉,往上稍提少许,男人便筋麻骨酥,心肝直颤。
“嗯,”宁烟屿直提气,无奈投降,“师般般,你知道的,你让我做什么,无需这般小心,你说就是了。”
师暄妍“嗯”了一声,也不与他再转弯抹角,曼声便道:“我听一些人说,等我们孩儿出世,就要张罗着给你选妃,有没有这一回事啊?”
皇后都已嫁做人妇了,可神态举止,仍然如同闺阁在室的小娘子般纯澈,有时真叫人无力招架。
宁烟屿按住抽痛的额角,叹道:“你莫听人胡说。你以为礼部那些老东西是真为我着想?多半是,他们想将自家的女儿毛遂自荐,又或是收了旁人的什么好处,就是强塞,也要塞几个女子入宫来。”
师暄妍不在乎旁人,只问他:“那你怎么想?”
她话虽问得轻柔,可手上动作的幅度,却是一点不减,尤其是拽住他颈部肌肉往上提拽的架势,仿佛他要回答得不对,她能即刻掐死他翻身做女王去,宁烟屿哪敢得罪她。
“我什么也不想,”怕她不信,他急忙握住皇后的小手,将她拽进怀中,这才松了一口气,凝视着皇后微挑的美目,他斩钉截铁地说道,“般般,以前太上皇就是为了堵住那些咄咄不休的老嘴,才封了几名才人留在宫里,本意是好的,宫中的才人有俸禄可领,且不用争权固宠,还给她们随时出宫探亲的自由,只当受内帑供养的无法裁撤的闲人。不过他忽略了人心可易,才人们里也有不甘郁郁久居人下的,便如郑贵妃,手段高明,成功当上了贵妃。”
窗外大雪漫天,鹅毛般纷纷洒洒,扑向雕花木棂与槅扇。
师暄妍偏着脸蛋,安静地困伏在他肩上。
屋里燃着细炭,格外温暖。
可温暖之余也有坏处,格外让人困乏些。
宁烟屿早感觉到怀中的妻子哈欠连天
()了,失笑,低下眉眼来看她精致的脸蛋,长指刮过她的鼻梁山根,缓声道:“所以你看,这法子行不通。我早已经决定了,大不了,被他们吵得烦些,我既不心动,更不行动,谁还敢逼着朕纳妃不成?”
师暄妍其实本来就是信他的,所以才敢安心犯困,双臂这时搂住了他的颈后,呵气如兰地在他耳畔说着话。
香风一绺绺地往他耳缝里钻,轻若春风。
“医工们说,我的肚子好像比寻常孕妇要大,但四肢又没见粗壮,可见不是吃胖的缘故,可能这一胎是双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