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果然是满心愿意的。
所以今天跑到刑部来,要见陈士德只不过是她的借口。
可是她这一进宫,刑部少不得要被裹进去,他很讨厌处于风口浪尖的感觉,虽然身为一部尚书,但他也只想清清静静过日子,干好他分内的事儿,其他的什么党争,什么结党营私,与他全都无关。
严崇之就有些后悔了。
也是他失算。
若是早知道赵盈有这份儿心,他就应该一早吩咐底下的人,不许赵盈踏进刑部一步!
她尊贵,没人敢拦,那也要死命的拦住之后再去回他的话,他来拦,他来劝。
赵盈进不了刑部,看她还拿什么借题发挥!
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了。
严崇之缓了一口气:“我陪殿下去看一看陈士德,殿下还要进宫吗?”
赵盈笑容绽放,连退三步:“严尚书说呢?”
她不答反问,眉角眼梢的笑意敛去三分之后,一歪头:“我今日来刑部是何用意,严尚书已经猜到了,这是打算跟我做交易?”
她眼看着就要退出大堂外了。
来来往往这么多的人,有些话不是底下的人该听去的。
赵盈成竹在胸的样子映在严崇之的眼底,他沉默了很久。
她是什么时候这样了解他的?
因为能够揣摩人心,所以她才敢这般笃定,把他拿捏的死死的。
严崇之其实也可以不买账的,她要告状就随她的便,他在朝中风风雨雨这么多年,这点小事实在是没什么可怕的,不过是没必要。
他也很好奇,十四岁的永嘉公主,还能跟他做出什么样的交易。
于是他松了口:“殿下愿意随臣到后堂聊一聊吗?”
赵盈双手一摊:“乐意至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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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部的后堂连接着大堂的,中间有长长的甬道,铺着青灰色棱形石砖,两旁栽种有古槐树,阳光洒落下来,斑驳点点。
严崇之把人请到了二堂去,正要吩咐人上茶,赵盈一抬手止住了他的动作:“严尚书不用忙了,我不吃。”
部里的茶水点心,她也看不上。
严崇之想起来这位殿下平日里的金贵,便也就作罢了。
他两个有话要谈,底下的人当然不敢杵在屋里旁听,相当有眼色的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