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两个有话要谈,底下的人当然不敢杵在屋里旁听,相当有眼色的退了出去。
等人尽退了,赵盈坐正两分,两条腿并拢着,往脚踏上一踩:“严尚书觉得设立司隶院不妥?”
“设立司隶院对臣而言,没什么妥或是不妥。”为着她不肯吃刑部的茶,严崇之也不好叫人奉茶,只端了一盏清水。
他执盏喝了两口:“臣从来廉明清直,无论是御史台,还是司隶院,臣持身清正,既然不怕,就没所谓的。”
这话说的倒有意思的很。
赵盈挑眉看他:“我听严尚书这意思,倒像说,那些极力反对的,逼着父皇不要设立司隶院的,都是些不清不明的,身后总归藏污纳垢,可不是什么好人?”
严崇之沉默不语,更像是默认。
哪怕这些人里,甚至包括沈殿臣和姜承德。
他倒是极有做纯臣的潜质,不过这避事躲麻烦的性子,可一点也不像是往纯臣的道路上努力发展的。
果然人性最复杂。
赵盈收回了目光:“设立司隶院不可能只靠皇叔和我舅舅,三省六部之中,总要有人是为他们说话的。
我知道沈阁老和姜阁老都反对此事,御史大夫谢大人虽然未就此事表明立场,但是司隶院凌驾于御史台之上,他又怎么肯呢?
皇叔阻力重重,只有吏部支持,是远远不够的。”
严崇之手上动作立时顿住,抬眼看去:“殿下是希望我站在燕王殿下身后,支持他设立司隶院?”
赵盈不置可否:“之后并不需要严尚书出力,司隶院设立后,与刑部没有关系,我和严尚书之间,更不会有任何瓜葛。”
“殿下来刑部,燕王殿下果真不知?”
这是怀疑赵承衍给她出的鬼点子了。
这样的怀疑是让赵盈极其不爽的。
不过她面上淡淡的,没表现出来:“知或不知又有什么区别吗?是我的意思,还是皇叔的意思,我们的目的是设立司隶院,那严尚书所问的问题,不就不重要了吗?”
他只是觉得……也许是他想多了。
如果是赵盈的意思,这位大公主,倘或生做男儿身,岂不又是心思深沉之人。
有她扶持,三殿下将来的路……
严崇之又深吸了口气,不再多做他想,横竖这些也不是他该去操心的事。
“殿下今日说服我,明日又要去说服谁呢?”
陈士德的案子给了她借题发挥的机会,余下的地方呢?
赵盈仿佛猜出了他心中所想,也从他的目光中看出了探究的意思,人往椅背上一靠:“这和严尚书无关。我是来请严尚书帮忙的,不是跟严尚书合作的。
这两者之间区别可大了——你帮我一次,白景礼失踪的事我可以不发作,陈士德的案子还是归你刑部调查,我绝不插手,也不会到父皇面前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