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外头人那些个传言,气得那丰腴的脸颊一直跟着抖动着。
这叫他同胞的妹妹霍海棠看了,有些厌恶。但?她什么都没说,似乎白亦初的事情,与她是无关紧要的,只淡淡地垂着眼帘,玩着藏在帕子里的那枚男子玉佩。
覃氏的脸色一直都不好,她也就比霍琅玉大几岁罢了,想是这些年锦衣玉食养着,自己又是这府里的掌权人,儿子又在跟前,继承了将军位置,大好的前途。
所以竟然是比霍琅玉还?要看着年轻一些。
也是了,霍琅玉因?霍轻舟一家?的事情,所受打击并不小,自然比不得顺风顺水的覃氏要过得艰难。
她扫视了一眼这满堂的儿孙,只疲惫地挥着手,“建安他娘留下,余下的都去休息吧。”
众人一听,也不敢多言,那霍海棠更?是巴不得早些回去。
等?大家?都散了,那覃氏忽然满脸怒意地捡起旁边的茶碗朝马氏砸过去,“你说你有什么用?这点事情都办不好,还?有脸到我跟前哭诉南民?不钻你的屋子。”
霍南民?虽不如?芦州那吴同知一样好女色,但?是这府里的妾室可不少,儿女更?是一大堆。
他好不容易从?军营里回来一次,即便是想要雨露均沾,奈何?时间也不够,自然是捡着那漂亮年轻的先来。
所以每一次马氏眼巴巴盼着他回府,最终都是落了个独守空规的命运。
马氏没有躲,那么一大只茶碗,就这样结结实实地砸在了她的身?上,疼得她发出一声闷哼,然后才挂着眼泪朝覃氏看去,满脸的委屈:“母亲这会儿怪我,可当初母亲身?边的苏嬷嬷是亲眼看到,他已经断气了,我们才叫人给扔去河里的。”
哪里晓得命大,不但?活了,竟然还?这样有本?事,三元及第,回了上京。她心里也急,生怕白亦初回来,将属于儿子的一切给夺了过去。
可苏嬷嬷都死几年了,覃氏总不可能下去责问?苏嬷嬷,自然只能是拿马氏发脾气。
“没用的东西。”覃氏一直不喜欢马氏,当年若不是马氏的哥哥在吏部里有些说话的份量,她也不可能同意马氏进门的。
她一直都觉得侄女和儿子青梅竹马,才是最天造地设的一对。
这会儿骂了马氏一句,见她只垂着头哭啼,越是气不打一处来,怎么看都不顺眼,“南民?娶了你进门,真是晦气,要不是还?有建安,我是一定要叫南民?把?你休了的。”
马氏委屈,但?面对婆婆多年来的打压,她已经习惯了逆来顺受,如?今就算叫覃氏这样辱骂,也不敢反驳半句,只小心翼翼地提醒道?:“母亲,如?今您骂我也没用,咱们还?不如?想想法子阻止他进府里才是。”
“怎么阻止?如?今宫里都认他这身?份了?我们还?能不叫他进门?”不但?要叫他进门,还?要高高兴兴地去接他回来。
一想到这里,覃氏心里就憋得慌。
马氏垂着头,想着那二姨娘,也就是覃氏的侄女小覃氏,以往都是个最有心计的,便道?:“不如?喊二姨娘来,她那样聪明,一定能想个好法子的。”
可惜这话说出口,又叫覃氏拿了茶碗砸过来,“不要脸的东西,这样的事情,岂能是岫儿那样心思单纯的人懂的?”
马氏听到这话,只觉得一阵心寒,想着那小覃氏到底是婆婆的侄女,她偏爱看小覃氏哪里都好,竟然拿‘心思单纯’这样的字眼来形容小覃氏。
但?这些话她也不敢说出口,只万幸小覃氏肚子不生气,生了三胎,没有一个儿子,不然哪里还?有建安的位置?
也是想到这里,马氏心里舒坦了些。不管怎么样,自己有儿子,以后这将军府都是建安的,等?自己做了当家?主母,就将小覃氏给赶出去,她那些女儿,全嫁给那些好色的老东西们做妾去。
而覃氏见马氏垂着头,屁都不放一个,也是不指望她了,只骂骂咧咧的,将她给赶了出去。
一面自己琢磨起来。
不想有丫鬟来禀,说是二姨娘来了。
她便叫进来。
小覃氏一进门,就自然而然地坐到她跟前,扫视着这满地的茶碗:“姑姑,可是为那个赘婿伤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