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最后一个去处,葛淮安都忍不住笑了起来,让韩子坤这个自大狂非要去攻打仪州,显得他多能一样。
葛镇江皱眉不悦瞥了葛淮安一记,问袁桦:“军师,你怎么看?”
军师摇着羽扇,思忖少许道:“大将军,依属下看,兴远城既久攻不下,不如与庆川议和。”
“议和?”
葛镇江仔细品了品这几个字,并不排斥,既然攻不下和谈也不失为一种比较好的选择,“怎么个议和法?”
军师缓缓开口道:“用仪州换兴远。当初庆川军之所以攻打兴远,最开始的目的便是为仪州解围。他们应该是怕仪州陷落,庆川被咱们包围了,如今咱们将仪州还给他们,大家都别打了,继续打下去,谁也占不到便宜。”
葛镇江眼睛一亮:“军师这主意甚好,若能如此解决最好不过。”
兴远州对他们的来说比仪州重要多了。
若是兴远州落入庆川军手中,那仪州城跟怀州城相聚八、九百里,两地相距甚远,中间还隔了兴远州,行军得十来天,若是哪天仪州出事,他们很难及时去支援。
兴远州就不一样,三州相邻,不管哪一地遇袭,都能相互策应支援,这样才能将他们的力量发挥到最大。
葛淮安听了这话,一拍手掌说:“大将军,军师,咱们可以用这办法将庆川军骗出城。只要他们出了兴远城,那还不是任咱们宰割。”
这是还没和谈就想着黑吃黑了。
但葛镇江本来发家就不怎么清白,听到这话赞许地说:“淮安这主意不错,不过得从长计算,庆川未必肯跟咱们换。”
兴远州的地理位置对他们双方来说,都比仪州重要。
葛淮安满不在乎:“由不得他们,他们要是不答应,咱们就举全军之力,亲自拿下庆川。大哥要是出马,还怕拿不下一个小小的庆川,现在楚弢的大军在江南受阻,朝廷可没功夫管咱们。”
最近朝廷在江南和西北的战事节节失利,所以葛家军现在的压力很小,怀州这边的兵力也可动用。
军师闻言摇头道:“大帅,不可,这样只会如了朝廷的意。那陈云州既然一直未将火、药的配方上交朝廷,说明他也是有野心,有私心的,与其闹翻不若合作,他们就占据庆川小小一地,能有什么大发展?咱们则可往东往北大力扩张,快速占领地盘。”
“到时候大将军占得大燕半壁江山,那陈云州识趣的,自是会投效大将军,又何必急于一时呢!”
葛镇江赞许点头:“军师言之有理,既然庆川不好打,那就将他们困在角落里,阻其扩张即可,等拿下了天下,区区庆川又能翻得起什么浪花!”
“大哥说得对,到时候那陈云州还不屁颠颠地来投效大哥。”
葛淮安也奉承道。
葛镇江抬头对袁桦说:“既如此,那此事就交给军师了,你代我拟一封信,我派人送给那陈云州。”
明媚的春天眨眼就过了,转眼进入四月初,灼灼桃花坠落,长出一个个指头大的青色小果,绿叶也一天比一天厚实,一片片密密麻麻地挨在一起,遮住了烈阳。
庆川也进入了丰收的季节。
去年秋天种下的麦田丰收了,放眼望去一片金黄,清风一吹,麦浪起伏,端是好看。
陈云州站在田埂中间,看着这一幕幕很是高兴,总算是又有粮食进仓了。
庆川城中的一万两千名将士通通出来干活,收割粮食,然后挖地蓄水种值水稻。
不过短短十来天的时间,金黄的麦田就变成了一个个波光粼粼的水田,田中一棵棵单薄的水稻秧苗叶子轻浮在水面上,随波摇动,看起来是那么的脆弱,仿佛一阵风就能将其吹走。
旁边的旱地上,玉米已经长到了人的膝盖上方。
陈云州穿过一片片土地,蹲下身在田边洗了洗手,站起来继续边往马路上去边问郑深:“将百姓手里多余的粮食都收购了吗?”
郑深笑道:“大人尽管放心,都买走了,家家户户基本上就只留了两三个月的粮食,这样刚好跟水稻成熟能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