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的力道更重了,大掌却伸过来,用完全不同的力道,轻柔地替她擦泪。
捻着她眼角的泪珠,转过她脸,唇落下来,在她眼眸上跃动。
她的泪珠再?也没机会落下来。
她能察觉,他?好生喜欢她的眼睛。
她陡然被翻转过来,高高放在书?格子上,木棱有节奏地在她背后忽进忽退,或紧或慢,硌得生疼。
男人皮糙肉厚,自然想不到书?格边棱也能叫人疼得流泪,望她咬着唇泪如雨下,以?为她还在因禁足的事委屈伤心,力道轻了些,想了想,说:“禁足不能解,若有事外出,报我即可。”
虽说不解禁足,却也没有完全断了她的自由,只?要理由适当,他?自会允准。
终究是好意,哪怕是快意之下,一时高兴的施舍,段简璧也要感恩戴德。
“谢王爷。”
贺长霆没有说话,灌了力气,重重领下她的恩谢。
这一次,甚至未曾去?榻上,就?在这处书?架前,翻来覆去?,一层层香汗盖过了满室清雅书?香。
擦洗过后,贺长霆很?快穿戴工整,坐去?书?案旁,案上放着一本书?,掀开?的那一页还是他?方才无论如何都看不进去?的一页。
如今看那些字倒是神清气爽,不乱人心神了。
他?本以?为自前日?事后能撑三天的,谁想今日?就?难捱了,好在,他?这是在不喝药的情况下,也算乐观了,等撑过半个月,药性完全驱除,他?不会再?破例叫她来了。
段简璧没做一刻休息,方一结束就?被递上了湿巾子,晋王亲自递巾子要她擦洗,她便是全身无力,也不能耽搁。
只?她太累了,擦洗的很?慢,好在晋王没有无情到催促她快些。
柔和的烛光笼着一具白皙胜雪、莹润如珠的躯体。
房内一切事物的光芒都被盖了过去?,包括贺长霆面前的书?籍。
她如此清晰,如此真实,不再?是幻梦里一触即破的泡影。
贺长霆目光沉静,落在她背上,怔忪了下。
一棱一棱的青紫,两?腿根儿处也有一道。
他?移目看向方才的书?架,略作回想,明白了那痕迹是怎样?落下的。
她为何不呼痛?
段简璧终于勉力穿戴完毕,回转身,见晋王专注地看着眼前书?,眉目英朗,姿表秀异。
他?从来不会在事后多看她一眼。
她该回去?了,他?不准她在这里留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