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尖仿佛是被那根针扎了一下,随后就是许多针,密密麻麻扎在柔软的心脏上,疼得他皱起眉头。
他伸出手,将荷包拿过来,荷包上是一对像鸭子一样的鸳鸯,角落里写着小小的“少言”一字。
这两个字像锐利的刀,一刀一刀剜在他的心口。
他疼得有些烦躁了,便低下头来,将荷包认真系到自己腰间门,站起身道:“杀了吧。”
听到这话,地上侍卫露出惊恐之色,一把抓住李归玉衣角,急道:“殿下!属下该死,求殿下饶属下一命!属下日后努力办事,属下……”
“你都说你该死了,”李归玉站在长廊,平淡道,“为什么还要活呢?”
说着,李归玉回头,认真看着侍卫:“我让你好好看着她,我要她活,你却让她死了?”
“是山崩……”
“那你为什么活着呢?”李归玉盯着他,提了声,“你既然阻止不了山崩,她都死了,你活着做什么?!”
侍卫一愣,那一刻,他不知道李归玉到底说的是谁。
李归玉拉过自己衣角,握着刻刀,转身往房间门走。
刻刀刻入他的手心,血流了一路,他却没有察觉。
他只觉得疼,密密麻麻,铺天盖地,近乎窒息。
他不知道怎么了,不明白发生什么,许久,他终于说出一句让自己稍微平静的话:“将王妃的牌位放在我房里。”
这话出口,他终于觉得舒服了些,他突然又想起来,阻止道:“不,不用你准备,我自己来刻。”
“殿下?!”
跟在李归玉身后的管家震惊抬眼,随后忙道,“殿下,若让人看见牌位……”
“那就把看到的人都杀了。”
李归玉平静出声,回头看向管家。管家愣愣看着面前人冷静得让人害怕的眼睛,听他一字一句道:“小姐说了,她要日夜看见我,以免黄泉太冷,她找不到我的来处。不让她日日看着我,她找不到我怎么办?她死了,”李归玉歪了歪头,轻声道,“该回到我身边了。”
管家说不出话,他看着李归玉转身走进和扬州那位洛家小姐闺房摆设一模一样的房间门,听他冷静命令:“把她的尸体找回来,她活着是我的人,死后入我的坟。哪怕只剩一根头发,都给我带回来。”
“我的小姐,”李归玉仿佛还是当年那个等待小姐梳妆的侍卫,撩起衣摆,跪坐在外间门桌前,一瞬间门,他低眉垂眸,气息尽敛,像是再温和不过的一位江南青年,轻声道,“总是得回到少言身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