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面上看着十分认真,但是实际心思全然不在此处。
熬着对了五六本书,在册子上打第六个钩的时候思绪一飘,手一抖,歪了。
看着那泛着油墨的一撇,他实在是忍不住了,转身往地上一跪,说道,“殿下,属下有罪,还请殿下责罚。”
白王太也未抬,将手上书册翻了一页,“何罪之有?”
“都怪属下那日没能跟着殿下一同入宫随侍左右,要不然也不会发生那种事。更不会连累殿下有寝殿不能回,有榻不能睡。都是属下的错,还请殿下责罚。”
若是他在,肯定会第一时间避开危险的。
白王抬头看了他一眼,眸色中渐渐染上不悦。
他生平最不喜人事后忏悔,做的时候不考虑好后果,事情发生了却来认错,根本就是在做无意义之事。
而讨论无意义之事,更是费唇舌与时间。
“书册清好了?”他肃声问道。
“没,没清好。”苍河小声回道。
“那还不抓紧时间?”白王将书册往桌上一放,说道,“往后这些事情都不许再提,你只管做好自己分内的事便好。”
“还有,以后同那丫头说话过过脑子。”
苍河连连称是,生怕再触主子霉头。
“殿下,属下知道了,属下往后一定会谨言慎行。”
早知道就不与那丫头说最后那句话了,下次得空一定好好解释解释,为他家主子正名。
白王缓缓起身,走到西侧镂空雕花窗扉前站定,望着满庭的冷辉不知在想些什么。
许久之后,才道,“去寻只鸽子来。再去通知那些人明日去郊外一趟,本王有事交代,切记,行事要隐蔽。”
“是,殿下,属下这便去办。”
喜房里,尹宛歪在榻上已经睡着了。
本来只是打算眯一小会儿等白王回来,可没想到一挨着枕头便睡沉了。
直到感觉有软乎乎的东西滑到胳膊上,她才猛地惊醒。
一睁眼,便看见眼前弯着一座大山,将光亮遮的严严实实。
那座山的手里还拉着半截被子,正一瞬不瞬的盯着她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