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喜床上那个人困得眼都睁不开,早就坐在上面栽脑袋。
姜弥应该是洗过了,乌浓松软干燥地披散在身后。3
因为抱着膝盖,细且白的手腕露出来一截,在烛光和床幔阴影交叠处半明半暗。
年轻人抬手撑住脸。
刚才心里那点热还哽在喉间,漏成了一点笑音。
上花轿之前还悲怆不能自抑,现在这就困了?
真是……
“来了?”
姜弥却已经被门的吱呀声惊醒,惺忪抬眼。
贺缺“嗯”了声,“我去沐浴。”
“退下吧,我这里不用帮忙。”
后面这句是跟几个想跟进来的侍女嬷嬷说的,他屋子晚上不用人伺候,更讨厌外人近身——贺大少爷早年非常事儿精,尽管从军的几年好了很多,但一旦回京,又恢复原状,甚至有变本加厉的趋势。
姜弥看着青檀和红藤犹豫望过来的眼神,点了下头。
“早些休息吧,今日不用守夜。”
她放松得让人意外。
贺缺沐浴很快,从净室到卧房这么几步路的距离,原本就擦得半干的头发被他用内力烘过,现在只是微微湿润。
八月仍热,习武的人又火力壮,他只穿了寝衣,领口微微敞开,昏昧灯影下隐约能看到锁骨和健硕的胸膛,隐隐约约散着热气。
浪荡,但确实好看。
姜弥眯着眼想。
她刚想夸贺缺这几年身量确实练得不错,人却不知道何时已经靠近到了眼前。
年轻人单膝压在被褥上,手扣住她的手腕,向上微微抬起。
烛光尽职尽责,在大红床帐上投射出几乎贴上的影。
姜弥另一个手撑着身体,抬首便是几乎交错的发丝和如出一辙的香气。
以及有些人几乎贴到她脖颈处的嗓音。
“好歹我也是个男人。”
“姜昭昭,能不能有点警惕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