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咬够了吗?”他不答反问,然后另一只手搭在他衬衫衣领上,用力一扯,纽扣扯飞那一刹那,我的心也好像一块儿跟着它跳到地上,弹了几下后终于停滞。
“要不要换个地方咬?嗯?我这儿也挺不得劲儿的,你今天要是不驯服它,它就会让我想法子折磨你,来呀!
我给你这个机会,给你这个资格,咬啊!”
“王伟,你能不能稍微……”
“咬!”
我被他一下拉过去,整张脸被摁在他胸膛,直接被挤变形。
我能感受到他强有力的心跳,能感受到他体内的愤怒。
我什么都能感受到,可我就是不能让他好受一些。
我的眼泪打湿他的胸膛。
他明显也跟着一僵。
我用力一咬,与此同时,他的手指也像是要深入我脊梁骨。
好疼。
却没有心脏的十分之一疼。
后来,我还是装昏迷才勉强把这件事给躲过去。
期间,他接到一个电话出去了,我不知道他去了哪儿,但我拖着疲惫又无力的身子走到窗边,看到他骑车出去了。
我没有让自己停下来。
我回到儿子的病房。护士已经主动来找我,一开始自然是一通劈天盖地的批评,毕竟我这么长时间不在病房内。
我看到中间床病床还空着,心里稍微踏实一些。
不在就好。
不在就好。
儿子的进仓时间依旧没变,护士也提醒我缴费。我跟她承诺费用一定会准时缴上。她的神色半信半疑,但估计在医院这样的状况已经见过太多,所以她提步走了。
我给家里人打电话。
“什么?三万块?
李云烟,你是不是忘记你老妈我是干什么的了?我就是一个面朝黄土背朝天的老农民,搞搞庄稼最多一年也就几千块钱收入,还得负责一家开销,还要走人情,你在这儿跟我狮子大张嘴呢?”
我强忍着心里酸涩的翻涌。
把一直压在心底深处最不公平的那些话全都说了:“妈,你一年挣多少钱我心里知道,我也不是在逼你。
我现在只想拿回属于我自己的那一份钱,不行吗?”
“你说什么?你自己的那一份钱?”